万事俱备,已经是午间时分。
看着眼前天然的舞台,钟满眼赞叹,心中不得不为自己这个明智的主意打满分,扩音设备,还有支架式话筒都是现成的,钟离不禁感叹。
吃过午饭,差不多已是下午,天隐隐可见暮色,毕竟搬乐器有些费时间,钟离等人站在舞台上,因为所有人都是第一次上台,所以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紧张,更何况他们眼前不时没有人,反而是有更多的人,有的人站直劳作的身子,眼睛舞台方向,显然想要知道这几个还是学生模样的少年将要干什么。
他们对于外界的接触太少,别说摇滚音乐,你就是和他们谈流行音乐夜无从谈起,因为在他们眼里,只有节气和庄稼才是最重要的,他们考虑的是温饱,而不是如何制造精神上的愉悦!
但是当他们看见一群少年站在一些稀奇古怪的乐器前,心中仍是止不住的疑惑。
在巨石前方,是一块巨大的空地。
此时在空地上,积聚着许多人,多是老人和小孩,毕竟年轻人都外出苦谋生计,脱贫致富。
钟离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台下正前方的厚忠叔,而厚忠叔则是回报给钟离一个宽慰的笑容。
厚忠叔在他们吃完早饭后就散布了一个消息,说是一个名气不小的乐队要在他们村表演,村民一时间均是挨罚前来,到这时场中已经密密麻麻。
但是钟离知道厚忠叔这么做是在帮他们,练习如何不怯场,即使钟离知道在乐坛中,根本没有怯场这种说法,因为每一个歌手都是自己的情感融入到了演唱中,他理解厚忠叔的好意。
看着他们眼中的期待,钟离的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眼前的支架式话筒,他对身后的易迢浪、石丁牛、殷旭点头道:“不要紧张,这只是排练,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中即可。”看到几人镇定下来的神色后,面无表情道:“可以开始了。”
先是贝斯手易迢浪颤动着他的小腿,由此掌握他贝斯的节奏,他的五指在弦上不停的跳动着,而贝斯苍凉凄清的声音顿时响彻长空,划破了暮色。
下面的人眼中仍是茫然,只是有些老人目光中隐隐有些触动。
贝斯响到第四拍的时候,殷旭的吉他立马跟上节奏,易迢浪和殷旭相视一笑,最后二人将目光转向石丁牛,石丁牛立马轻轻敲着架子鼓附和着。
下面的孩子双眼中还是茫然,但是有些老人听到这种苍凉孤越的音乐时,然如死水的心境慢慢的生起了一丝涟漪,这涟慢慢扩张……
这时,钟离的口靠近话筒,用他苍凉的声音唱道:“
忘掉远方是否可有出路
忘掉夜里月黑风高
踏雪过山双脚虽渐老
但靠两手一切达到
忘掉世间万千广阔土地
忘掉命里是否悲与喜
雾里看花一生走万里
但已了解不变道理
见面再喝到了熏醉
风雨中细说到心里
是与非过眼似烟吹
笑泪渗进了老井里
乡里
春与秋撒满了希冀
夏与冬看透了生死
世代辈辈永远紧记
一天加一天
每分耕种汗与血
粒粒皆辛酸
永不改变
人定胜天……”
苍凉沙哑的声音响彻这方天地,天边的晚霞醺红了它身边的白云,像是狰狞伤口上溢出的鲜血渗透了白纱,梦幻而凄美,横亘在天际。
而这时夕阳西沉,这时正从钟离等人的头上掠过,钟离几人,身上都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霞光。
下面小孩看着老人们的手在渐渐颤抖,而不少妇人的眼眶都已经红了!
他们这才动容了!
而老人们闪动着莫名的光彩,而妇人们止不住用手擦拭着泪,厚忠叔觉得自己眼睛已经湿润了。
歌词中不正是他们的真是写照吗?
日起而作,日落而息,四季轮回,交替耕作!
若是烈日炎炎,则用汗水灌溉作物;若是寒风凛冽的季节,就用手呵护着作物的成长。
农民,传承了五千年的两个字,却一直是中华历史的主导,朝代的变迁,国家的兴衰,都与农民脱不了干系,炎黄子孙,是靠土地存活下来的,所有的文明,都是建立在农业基础上的。他们的心愿并不高,因为容易知足,所以统治者们彩变本加厉欺凌他们,这才比他们风气反抗。
人群中的一个小孩,正是被厚忠叔叫做靖平的孩子,他眼睛也是红了,而他的睫毛也湿润了!
靖平凭借着优越的成绩那个那个苛刻的名额,去城里的学校中学校,上个学期,他拿到了初中的第一个全校第一名奖状。
对于一个农村孩子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封靖平他做到了,他凭着心中的信念,一条路走到黑。
每当他想放弃的时候,他总会想起那些在田间劳累的身影,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场景总在他心间萦绕不散,催促着他向前,支撑着他想要堕落的思想。
晚风吹过,扬起台上少年们的发梢,惊醒了沉睡的流年,正是惊醒才使流年错漏了钟离四人的风华。
但是,白可馨看见了,石瑶也看见了,殷楚楚的大眼睛满是小星星。
台下的人都看见了,他们不止看见了,而且还记在他们的心里。
一曲奏毕,全场暗淡,世界变得静悄悄的。
钟离看着眼前的人们,心中充满了敬意,他从来不给自己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