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谷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
露水洒在田野上,反射出绚丽色彩。
正当王方打算好好休息的时候,却看到瘸子一脸沉闷的向自己走来。
“死了两个,伤了九个……”
“还丢了把枪。”
“你说什么!”
刚开始以为瘸子是汇报战果,紧接着听到丢了一把枪的时候,王方瞬间跳起。
“怎么丢的!”
恼怒的神情浮现脸上,王方紧盯瘸子道:“早就跟你们说要看好枪,结果你们居然丢了!
行了,不用说了,昨天所有持枪的人去洞内开会。”
恼怒的时候并未询问原因,等到开会的时候,才听瘸子缓缓道来道:“地牢里有高手,一只手能捏碎人骨头的高手。”
说话间惊惧目光环视四周,瘸子道:“不怕你们笑话,瘸子我昨天尿了两回裤子,一回是杀人的时候,一回是看他捏死人的时候,只是这样轻轻一扭,脑浆子都崩了出来,我以为遇到鬼,打算向里逃,黑灯瞎火没有一丝光亮,有人将我的枪夺去。”
哑巴在旁边作证比划,看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人影贴着墙壁窜出去,狭窄的通道十几个矿监没拦住,反倒被蹬死一个。”
伴随着两者的意思表达完毕,会场中一片沉寂,瘸子和哑巴算是山谷老人,就算丢枪也没必要撒谎。
“你们怎么看?”
目光环视一周,杨玉堂补充道:“问了挖矿的矿奴,没人认识这样的高手,据说那人身材干瘦,四肢修长,本以为是新来的矿奴,结果鼓动矿奴逃走,正要动手的时候,恰巧瘸子进去……”
似乎注意到会场中所有人注视自己,杨玉堂从怀中掏出一物,坦然道:“我昨天带了枪,不过没用,你要收回就随意。”
小巧的铜管枪被放在地上,王方摆摆手:“没说这个,你继续。”
似乎有些尴尬,杨玉堂停顿片刻道:“还问了矿上的大匠,说是十五六的娃子,还想对他动手,不过被矿监阻止。”
“十五六的娃子?”
“不可能!”
曼娘从座位上站起,踱步道:“十五六岁的娃子不可能有这种手段,这样的人我见过,起码也要三十往上。”
说话间转向王方道:“还记得把我掳过来的人吗,他算一个,不过在我身上耗费十年精血,恰好被你捡了便宜。”
王方略显尴尬,转头看向何永定,发现对方神色并无异样,于是松口气道:“拿地图来,一个无缘无故的人不会去救矿奴,一个无缘无故的人也不会夺枪,既然夺枪那就说明他起码见过。”
世间万物总有因果,王方始终坚信一个闲得蛋疼的人不会去多管闲事,也始终坚信万事万物总会留下因果。
一旁的杨蓉递张地图过来,王方盯着地图看了一眼,皱眉道:“一年前发生过一次逃奴事件,谁知道逃走的矿奴都去哪了。”
紧接着正当何永定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被王方挥手打断道:“算了,剩下的不用管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等到场中众人散去,只剩下曼娘的时候,王方转过头来道:“你相信神佛吗?”
“又或者说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曼娘愣了愣,似乎没想到王方会这么问,紧接着却开口大笑道:“信个屁,这世间恶人多得是,假如真有神佛,还要衙门干嘛。”
说话间大笑离去,只剩下王方一人孤坐在地面上,喃喃自语道:“我信。”
“不能不信。”
身为一个穿越者,他始终不能解释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也始终不能解释临死前脑海中所梦到的一幕幕场景。
“这世间真有神佛吗?”
这是一个很难解释的宗教问题,信则有,不信则无。
但在眼下,起码王方知道古代的封建社会绝大多数人都信神佛,而他们也绝不会轻易对神佛下手。
说话间,目光投注到地图上一个标注为法应寺的地方。
九华山,传承上千年的佛教圣地,而在这片山上有太多脑子一热就能舍身饲虎的狂信徒存在。
等到晚间时分,五六道人影偷偷摸摸的从山谷中出来,假如曼娘在的话一定能看出这些都是山谷中真正的恶人。
“瞎哥,你说这世间真有鬼神吗?”
“有,假如你敢把我扔下去,爷爷晚上一定化身鬼神去找你。”
“瞎爷啊,你就饶了我吧,您整天好吃好喝的,份量比猪都重,可怜你麻弟也才刚吃上两天饱饭。”
麻子背着瞎子在山林间行走,身前的何永定扭过头道:“闭上你的臭嘴,一会我就换你。”
五个人包括二哥在内向着法应寺的方向赶去,王方走在前头,始终默口不言。
下午选派人手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何等庞然大物,可以说大明九成的百姓都有各自的信仰,不是佛教,就是道教,还有一些邪门的小教。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自己打算向佛门下手,山谷中的佛教信徒还会追随自己吗。
例如瘸子,例如哑巴,甚至于杨蓉。
摇摇头,将纷乱的思绪驱出脑海,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也是一个现在最好不要去触碰的问题。
而在眼下起码王方知道,自己不想让遂发火枪流传出去,也不想让这些杀伤力巨大的武器流入宗教手里。
思绪间已经来到法应寺门前,吩咐麻子前去敲门,当有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伸出头来的时候,王方将一把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