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姜墨璃被姜磊,柳啸天及过世的柳老爷子三个大男人给惯的,那叫一个疯。
她力气天生就比别的孩子要大,又自小就习武,至她五六岁时,早就学了不少东西。再加之她又跟着柳老夫人学医,又学到了不少整人的东西。
一开始,她并没有显露出来。
最多只是出出歪主意,恶整一下她看不顺眼的人,或者是给别人下点巴豆之类的。
直到姜萱来北漠,一次只带了两个丫头就出门,可想而知,自然是被欺负了。姜萱脸上挨了两巴掌,又不敢跟大人说,却被姜墨璃看见了。
那次,是姜墨璃第一次动手打人。那个男孩子,虽然长的强壮了些,但又有什么用,他又没有练过武。
那次,姜墨璃是下手最狠的一次。偏偏那你男孩子还是柳家的死敌。
就凭柳老爷子那般宠着姜墨璃,再加上本来就是他的错,最后,那个男孩子的家人只能不了了之。
自此,北漠再无人敢招惹她。而姜萱,也变得格外的黏姜墨璃。
姜墨璃回想起这些来,心里突然揪心般的疼。
那个时候,自己还是那个千娇百宠的姜墨璃。爹爹疼,外祖母,外祖父宠着,舅舅舅母护着,娘亲心疼着。每天去学堂回来,练练武功,识识药材,偶尔还能气气娘亲,逗逗姐姐。
可是,最后,这一切的美好,还是离自己而去。
扭头看了看一旁已经进入梦乡的姜萱。
姜墨璃替她掖了掖被子,转头闭了眼睛。
二姐,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你,羡慕你的人生,会是那样的幸福美满。
就这样子一直幸福下去吧,相夫教子,与他白头偕老。
夜已经深了,恍惚的灯火映在纱帐上。两姐妹手握手,睡的香甜。只是,一人那眼角未干的,赫然是一滴伤心泪。
转眼之间,就到了姜萱出嫁的这一天。
花轿围着上阳绕了圈又一圈,街道上,围观的人无一不在惊叹。十里红妆,莫过于此了。这场婚礼,轰动了全场。
当然,这一切,都是姜墨璃促成的。
这里面,不少,是姜墨璃自皇后,姜老夫人处强逼过来的。当初姜大夫人的死,她们母女两脱不了关系。反正现在已经撕开了,继续维持的,不过是表面的情分。姜墨璃直接当着外人的面,她们不得不忍下来这个哑巴亏。
当然,私底下,姜墨璃又交了不少的东西给姜洪,只当是给姜萱的陪嫁。
皇后为她盖盖头,皇帝亲赐圣旨。十里红装。这些,是姜墨璃能为她做到最好的了。
礼堂上,新人礼成。宾客入席,谈笑间。有人就提及了姜墨璃的婚事。
也是那人喝多了。
姜墨璃现在身居高位,朝堂之上,尔虞我诈,但她都能安然无恙。若碰上她心情不好,那给她设局的人必定遭殃。渐渐的,百官之中,大多对姜墨璃是敬而远之。
而军中,更加不用说,被她管的服服帖帖。
她的名声渐渐远扬,而这带来的,只是众人的退避三舍。
在这个男人为遵的时代,姜墨璃无疑是个异类。姜家军功赫赫,姜墨璃并无错处,谁也不敢弹劾她。但也不想让自家夫人女儿与她过多接触。万一,被她给带偏了,那不就乱套了。
而女眷中,姜墨璃所识不多。大家对她的映象,也不是很好。一般讲究的家族,结亲也都不会考虑她。
而且,欧阳愚的那些话背在身上,着实没人有这样胆子敢肖想她了。
其实,用阿依娜的话来说,这世道,说到底,还是他们的大男子心态在作祟。
种种原因下,一时间,宴席上,没了声音。
这时,只听姜墨璃笑着道:“我,除非谁愿意做我姜家的赘婿,否则,怕各位同僚是等不到在下的喜酒了。”
不少人在腹诽,赘婿,这只要是有点骨气的人都不会去做吧。看来,她是打算孤独终老了。当然,有些聪明人还是听出了姜墨璃这话的意思。
她是跟上面那位说的,天下凤主的命格,她能嫁谁啊。只有不嫁,才能让他放心啊。
沉寂了片刻,才有人开始接话道:“呵呵,那就预祝姜大人早日寻得良人了,下官先干为敬,大人随意。”
姜墨璃欣然饮下这杯酒,只是,这其中的哭涩,又有几人知。
渐渐的,宴席上,这才又恢复了热闹。
坐了一会,姜墨璃借口不胜酒力,就溜了出去。
外面,夜色正好。
姜墨璃孤身一人,就着夜色,沿着长廊,一路散心到了花园。突然,她就笑了。
在凉亭中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姜墨璃轻声的道:“闻小姐跟了一路,不累吗?坐下来,喝杯茶吧。”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翠色衣衫的娇俏小姐从柱子后走了出来,慢慢走到了凉亭。
姜墨璃倒了一杯茶放在她对面,“闻小姐,有事吗?不如跟我说说。”
闻雅咬了咬嘴唇,最终拘谨的坐了下来,“我能继续叫你姜三小姐吗?叫你姜大人总觉得怪怪的。”
姜墨璃抿嘴一笑,“随意,闻小姐想问我什么?”
闻雅都小脸顿时就红了,憋了片刻,才道:“你能告诉我,白大人为什么不喜欢我吗?我……我愿意好好对白小姐,为什么他还是不接受我。”
姜墨璃差点没把口里的茶水给喷出来,这姑娘是动了真情啊。
若非如此,一个接受正经教导的闺阁小姐,哪里能这样子大大咧咧的开口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