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钳出炉膛的那一刻,烧饼炉由内而外的空中,便飘满了烤红薯特有的浓香,飘散着浓浓的爱意。
绵厚香甜,微风吹过,香味一直渗入人的肺腑之间,排着队的人们,味蕾被这种香味刺激着,肆意绽放。
呵呵呵!可惜!烤山芋只供自己家里人食用,不外卖。
刚出烧饼灶堂的红薯热气腾腾,烫手,颜松杰根本拿不住,用袖口裹着,还需要左右手,轮翻将红薯来回颠着。
待外皮温度稍微低些,便忙不迭往嘴里送,次次被烫得嘴巴直吹虚。
颜松杰用嘴,先吹掉粘在红薯上的炭火灰,将烤得糊黑,发硬,发焦状,的红薯皮硬块一块一块给剥下。
按颜松杰喝酸奶舔瓶盖的尿性,看看又舍不得扔。
皮的里层似焦未焦,用牙齿刨着吃最美味,每次都要仔细先啃,后舔干净才肯丢掉,弄得嘴唇一圈,黑溜溜粉渣。
被韩智梅讥笑!烤焦的皮也不放过。
颜松杰可是有三十年,没吃过外公烤的山芋!
也顾不了韩智梅,她天天吃不珍惜!
吃完了红薯皮,再吃黄澄澄的薯瓤,甜而绵软,油香油香,用舌头在红薯瓤上一卷,滚烫!香味便在唇齿间游荡。
烤红薯的滋味需在细品慢咽中,方能释放得淋漓尽致。
边吃边感怀,不觉眼框湿润。
看着颜松杰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对自己手艺最大的肯定,外公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
“松杰!去城里念书!还习惯?”外婆也出来,这一炉烧饼要出炉。外公负责钳烧饼出炉,外婆负责收钱找零。
“挺好的!挺好的!三伯父一家对我非常好!”颜松杰如实汇报。
“晚上在这吃饭!和你姐一起去街上转转。”外婆边收钱,发烧饼给顾客。
还瞅空塞二毛钱给颜松杰手中:“买零嘴吃!”
韩智梅一脸羡慕,家里一般二分,五分最多。
没这么土豪过!一次二角,过年还差不多。
颜松杰拿着二毛钱反手塞给韩智梅,“走!去买你喜欢吃的东西!”
“你们去吧!我帮外公干活。”颜松玲让颜松杰和韩智梅二人去街上玩。烧饭要二个人才忙过来。
“外公!外婆!我们上街去了。”颜松杰拉着韩智梅向街上走去。
乔林街上最热闹地方,当属于石头拱形桥,二头分南头和北头。
南头最繁华热闹,做各种生意都有。
颜松杰和韩智梅一路张望,没动手购买,但逐渐找回了熟识的亲密。
直到看见“摸糖稀“的,韩智梅看得路都走不动了。
这一种糖稀,是用草灰煨热着的,有好几种颜色,在一个又黑又脏的发亮的小袋子,放着许多的小纸片,上面写着“大刀”、“宝剑”、“老鼠偷油葫芦”等等。
花五分钱就可以摸纸片,摸着什么,糖稀的手艺人就会搅出糖稀,用一根空心的小芦柴棒,吹出相应的工艺奖品来。
如不愿意摸奖,也可以五分钱买一个铁垫片,投入转针圆盘,指针指到什么就是什么。
最令人气愤的就是“空门”,这是什么都没有的,只能用一根小芦柴棒,搅一点糖稀吃。
“等下!我去上厕所!”颜松杰知道去摸也好,转针也罢,都有鬼,全在糖稀有艺人的掌控之中。
去厕所就是为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二分钟后,颜松杰戴着手套,回到韩智梅身边:“我们玩转针!”
“好!哥你转!”韩智梅付了五分钱给艺人。
艺人也拿出个铁垫圈给韩智梅。
“你投!我看着一样!定中头奖!”颜松杰望着插在草把上,硕大的老鼠偷油葫芦。
“希望中!”韩智梅把这枚铁垫圈投进去,指针转动,渐渐停了下来。
“空门!”韩智梅满脸失望。
“差一点点!”糖稀艺人,鼓励着,希望再接再励。
“再来一次!”这是颜松杰说的。
机灵的糖稀手艺人,赶紧又拿出个铁垫圈给韩智梅,盘算韩智梅手中剩下的一毛五分钱。
“梅子!投”颜松杰示意,还把戴着的手套扶着转盘,大姆指正巧,搭在头奖边上。
“我吹口仙气!必定头奖!”颜松杰对着转盘吹了口气:“梅子!快投!”
“好!”韩智梅听从投进:“咔!”指针转动。
“?!”韩智梅看着转停下来的指针,正对着头奖:“吹气真有用!”
糖稀艺人一脸见鬼状,不可能啊!头奖下面有磁铁和指针上磁铁,同性相排斥,不可能停在头奖上面。
但是现实偏偏就是,指针停留在头奖位置正中,一点都不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