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沿忽地下陷。他坐在我身边,伸出一只手抚在我的脸颊上:“多么美丽的脸!”,手顺着我的脖颈摩挲滑下,停在我的胸口,手指熟练一拨,解开了扣子。“我已经梦想这一刻好久了,淘气孩子,你让我失去耐性。”我怕得全身发抖,他的声音非常陌生,竟似来自地狱的唱响。
一股力量突然从我身体里升起,支撑我坐了起来。这一切不对,非常不对。事情怎么会进行到这种地步?太羞耻了!“我要回家。”我跳下床,慌张往门口跑。
“辛德瑞拉!”他叫道,向我慢慢摇头,眼中带着夜晚危险的气息。他走过来,双臂锁住我的腰肢,责备道:“不要这么孩子气。”
“我不能、不能和你做这种事,不能和任何人做。”我窒息般颤抖陈述:“我爱伊利亚特!我爱他!永远忠诚于他!”
奥尔摇头,冷静陈述:“不,你不爱他,你心里很清楚,那是夫妻之情,只是责任和义务,而不是享受。”
他低头在我的唇上辗转,技巧熟练,我头昏了。“你喜欢的是这个,非常非常喜欢,”他得意笑道,“瞧,只要我一碰你,你的身体立即向我反应。辛迪,承认这一点不需要羞耻,这是成长、成熟的表现。”
是这样吗?我其实不爱伊利亚特?只是一份妻子的义务在捆绑和压迫着我?这个念头太恐怖了!瞬间把我打入地狱。我的头更加眩晕,似乎有什么错得厉害。
“我不做任何人的情妇!”我终于想出理由。我向裁决神发过誓,只会把自己献给和我步入结婚礼堂的男子──我的丈夫,否则,地狱火会将我焚为灰烬。
奥尔叹了口气,放开我,背着手在房间中踱步,当他停下来,脸孔严肃:“我不能给你婚姻。我不愿意,我也不能。”他看了眼我的脸色,语气变得柔缓:“辛迪,作我的妻子对你这样单纯的女孩并不是一件好事,作我的情人会轻松得多。相信我,这是事实,我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的,对你我都有好处,而且会让事情变得简单。”
什么好处?成为贵人见不得光的情妇,被人耻笑一生一世,然后生出几个私生子,让孩子们从出生之日起也被耻笑一生一世,再接着,年老色衰,象垃圾一样被遗弃。我的眼前浮现酒馆中男爵夫人的眼睛,麻木、无望、腐朽……我嗤嗤笑出来。
“我不会做这种事。”我决然说,“我不会因为‘轻松容易’就做这种事。“我伸出手抓住门把手用力拉,但是拉不开,门锁上了。我顿时慌乱。“开门。”我忍不住叫。
他背着手站在房间中央,静静看着我徒劳的跟门搏斗,那冷静的样子,让我从心底里冒起巨大的恐惧,我失控尖叫:“开门开门!你这个恶魔!”
他走过来,却没有打开门。他望着我,眼中一片柔情,美丽脸庞上每根精致细腻的线条展示出舞台上最多情主角的魅力:“辛迪,你拥有一颗热烈的心,就象猫儿追逐毛线球一样不停的追逐爱情,你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他叹息,带着爱怜向我轻笑,“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你这样的女人,是一朵娇柔的玫瑰花,在没有爱情光芒照耀的夜晚,花朵会枯萎,你忍受不了孤独。”
一瞬间,我仿佛被踢进冰封的洋底,冷夜中那些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噩梦重向我袭来,让我失去呼吸的能力。是的,他说得很对,孤独,是我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他比我自己更了解我的内心。我不由得软弱哭起来。
他把我抱进怀里:“我不能眼看你凋零,无动于衷。”他的手指亲昵刮了下我的脸颊,“宝贝,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我爱你!”他如是说。
他低沉的声音如大提琴般优雅,他的脸庞如天使般放射光芒,他的唇柔软散发甜丝丝的香,似乎一切都如此完美。
忽然的,脑海中一串记忆象肥皂泡一样炸开,五颜六色漂浮在我心中。让蓝色的眼睛,还有——啊,野菊花!“辛迪,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希望和快乐!”那么刻骨,那么纯洁美丽!
我狠狠推开他的拥抱。我也许不够懂得自己的内心,但让曾经给予我的爱情,纯洁高尚,热情和浪漫是它的外壳,责任和尊重是它的内涵。爱上一个人,就绝不会为了方便省事而将所爱的人一生置于黑暗。奥尔根本不爱我,他只是想要得到。
“这不是爱情,这是情欲。而你,是邪恶之人。”我冷冷望着他,强硬命令:“打开门,让我走。”
几乎在门锁刚刚响起,我就拉开门冲了出去,头也不回跑入荒野。我跑丢了鞋子,被树枝和灌木刮破了裙子和手臂,而且我发现自己迷了路。事实上,我完全不清楚自己在哪里,周围的环境完全陌生,我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到处黑魆魆一片。黑夜让我恐慌异常,我光着脚疯跑,渐渐,黑暗将我所有的勇气吞噬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