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如青早已发出了缓慢而沉重的呼吸声,红叶也不再翻动身体,而我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或许吕泗还有什么是不愿意说的,若是能知道那些全部,也许就有线索也说不定。想着这些便稍微有些安慰,又翻了个身准备入睡。
这时红叶悄声问道:“姑娘怎么还没有睡?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我怕吵醒如青压低声音说:“没什么这就要睡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便睡着了。
早上果然便起迟了,当我睁开眼睛,如青和红叶都不知道去了哪里,阳光从窗子糊的白纸上透进来,整个房间都透亮了,我打着哈欠慢腾腾起来穿好衣服。
红叶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我心咯噔一下,“发生什么事了?”红叶拉起我便往外走,我边走边问:“怎么回事?带我去哪里?”红叶喘着气说:“娄梵快死了,吕堔正在救人,姑娘的师傅是大夫,那姑娘也一定懂医术。”
我恶狠狠的唾了一口骂道:“他死了岂不是大快人心吗?他害死那么多人,死一百遍都不多。”红叶调节了一下气息,步子慢下来说:“姑娘说的极是,但是现在还不是他死的时候,他肚子里装了那么多证据,怎么能轻易让他带进棺材。”
吕堔对娄梵的恨意是潜意识里形成的,因为娄梵害死了他最爱的人的亲人,而且还害得他最爱的人陷入危机,所以吕堔绝对不会让娄梵有一刻舒适自在。这些从娄梵待的地方便能看出来一二。
娄梵抽搐着口吐白沫,双眼向上翻着,原本就让人看着不舒服的瘸腿以怪异的样子扭曲着。吕泗蹲在一边翻找着他吃过的东西,吕堔则探着娄梵的气息。我极不情愿的走过去,朝着他那扭曲的腿上踹了一脚泄愤后,才蹲下看着他。
他像是中了什么毒。我翻起他的眼皮,瞳孔没有散大,而且有对光反射,我掐他的肩窝,也有疼痛反应。我站了起来说:“放心吧,他还没死呢。估计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吧。仔细检查一下,应该会找到毒物,吕堔,我有话对你讲。”他站起来吩咐吕泗几句,便跟着我出来了。
我提高嗓门儿说:“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晚上你来我房里。我一早没见如青,也不在这里,去哪里了?”他说:“如青最近几日头脑渐渐清晰了,然后常常往后山去,估计现在这会儿又在后山了吧。”我问道:“她一个人吗?还是和谁一起去了?”“后山有个老大夫,之前一直给如青治病来着,那些时日,如青看着谁也打骂,唯独在老大夫面前好好的。”
心中突然升起了朵朵疑团,我说:“好了,晚上见。我现在去找如青。”吕堔又钻入了关着娄梵的地方。红叶说:“让奴婢陪着姑娘去找如青姑娘吧。”我点头答应。
山涧的清泉潺潺的流向远方,永远不知疲倦,突然又想起那年与黎韵一起在庙会时候玩耍的事,忽然一种悲凉的情思浮上心头,红叶说:“姑娘今日为何如此惆怅?”我微微一笑说:“世间有许多事许多人都在变,我如何能知道此刻还好好的我们,下一刻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她说:“姑娘未免太过多愁善感了些,有些人的奸心是藏在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中的,姑娘只要细细琢磨,必定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只要小心行事,必定不会落入那些圈套。”我笑了笑,她的话确实有些道理,若是一个自私的人,是不会说出什么大公无私的话的,即便有那么一两句,也会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
行至后山见一小屋,屋外晾有许多箩,箩中便是各种药材,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师傅时的情形,我便又想师傅了,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敲了敲门,“有人在吗?”屋里传来声音,“谁呀?”我回答到,“我是来找如青的。”不多时门便开了。
一个六十上下的老头打开门说:“如青现在不在这里,她去山里采药了。走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了,大约也该回来了。”我有些吃惊道:“如青现在仍旧是个病人,如何能让她一人去山里?万一遇到坏人或者是野兽怎么办?”
那老头略微思索一下说:“等一会如青回来,你可以亲自问她,屋里没什么地方,姑娘进来不甚方便,请在外面坐一会儿,老夫便不陪了。”随即关上门不知在做什么。既然老头说如青也快要回来了,那我和红叶便在外面坐下等着。
我问红叶:“你觉得谁会给娄梵下毒?”她思索片刻说:“下毒的目的不外乎就是为了报仇,只要知道谁和他有仇,下毒之人便明了了。”我说:“等如青回来,我问一下便知一二了。”红叶虽然有些吃惊,但也没说什么,静静的陪我等着。
不多时日,果然见如青背着小竹篓回来,见我先是一怔,随即笑着说:“秋贤,你怎么找来了?”我的直觉不会有错,她是如翠,是的,因为只有如翠才会没有城府,只有如翠才会去模仿如青,因为觉得愧疚,以如青的性子,早把娄梵杀了。之前我一直沉醉于悲痛之中,现在想着居然有那么多漏洞。
我笑着站起来帮她卸下背篓问:“累不累,怎么刚刚好了便不休息,还一个人去山上摘草药,万一……”我忙住了嘴改口道:“你就不怕我担心吗?”她忙说:“没关系,我已经好了。”随后又用如青的口气说:“我们俩在一起,怕什么。”
我说:“以后如果再来采药,记得要叫我。还有,我来是要告诉你,娄梵快死了,不知道吃了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