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宁静。
只听见夜风吹拂着树叶的声音。
深暗的夜空中,几颗星星稀稀拉拉的散布在弯弯银月旁。
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被月光拉长的斑驳树影在随风轻轻摇晃。
躺在床上的程安安,睡的很安详,柔和的月光透过轻溥的素色窗帘映照在她白净的脸上,毫无维和感。
忽而,她秀眉微微蹙起,然后越蹙越紧,原本安详的睡脸紧紧的揪在了一起,好似她现在很难过,很痛苦一般……
她的耳边似乎响起了女子尖酸又阴狠的说话声……
“识相的话就带着这个野种立刻给我滚的远远的,不然的话,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一名身材姣好,贵气十足的中年女子冲着缩在角落里的两名女子恶狠狠的威胁着。
“夫人,我求求你,求你答应让我见他一面好不好,我只求他能够给安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让她能够安安稳稳的完成她的学业,不管怎么说,安安也是他的女儿呀,他怎么能不管她呢?”缩在角落里的中年女子,非常的瘦弱。
只见她跪在贵气的中年女子的身侧,衣着朴素寒酸的她,与一身名牌的贵气女子行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她紧紧的揪着贵气的中年女子套在外面的貂皮大衣,苦苦的哀求着,话语间隐隐带着浓浓的哭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无非就是想求他给你一个名份,好进程家的大门,我告诉你,没门!”贵气的中年女子猛的一抬脚,将揪着她大衣的女子狠狠的踢倒在地上,嘴里说出来的话既讽刺又无情。
“夫人,我求求你,求求你,安安她还小,她不能不上学呀,求求你发发善心,就让我见他一面吧,我向你保证,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要求其他的!我求求你了……呜呜……”被踢倒在地的瘦弱中年女子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重新跪在贵气的中年女子脚边,再一次苦苦的哀求着。
“哎唷,脏死了,赶紧给我滚开!”面对中年女子苦苦的哀求,贵气的中年女子不仅仍然的无动于衷,还再一次用力的,将跪在她脚边不小心弄脏她高跟皮靴的中年女子踢到了一边,然后,转身就走。
“夫人,夫人,求求你,求求你,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中年女子见贵气的中年女子要走,急急忙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哭喊着,一边冲了过去。
贵气的中年女子见她冲了上来,冲站在旁边的几个男子吼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们母女俩给我轰出去!”
说完之后,贵气的中年女子扭摆着腰肢离开了。
被几名男子冲过来拦下的中年女子仍在不停的挣扎与哭喊着,期望着贵气的中年女子能够回过头来,然而,并没有……
整个过程中,中年女子口中所提到的女儿安安,一直颤抖着缩在角落里,将头埋得低低的,凌乱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只依稀可以看见发丝后面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被轰赶出屋外的中年女子和她的女儿,紧紧的相拥在一起,一步一个脚印颤抖的走在雪地里,没走多远,中年女子便口吐鲜血的倒在了地上,任由她的女儿在一旁无论多用力的摇晃,多大声的叫喊,中年女子始终没有再醒来。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白雪,红与白之间的鲜明深深刺痛着中年女子女儿的双眼,让她记忆幽深,难已忘怀……
“蹭”的一声。
程安安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急促而深沉的喘吸,令她的胸口剧烈的起起伏伏。
环顾了一周,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程安安闭眼,舒了口长气,放下了心。
抬手擦了擦了额头上的冷汗,内心开始慢慢的平静下来。
看了眼身侧还在熟睡中的周岚,程安安轻轻的翻身下了床,离开了房间。
连着灌了三杯水进肚,程安安整个人才总算是从梦境中走了出来。
墙上的时针显示着此时不过才凌晨三点。
已全然没了睡意的程安安,索性躺靠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摇控器,打了开电视机,看起电视来。
从一个台调到另一个台,中间间隔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五分钟。
因为,程安安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看电视。
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里都是疑问。
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那名中年女子每一声的哭喊声,到现在都还回荡在她的耳边,声声刺痛着她的心。
想起她口吐鲜血倒在雪地里的时候,她只觉得整颗心脏好像疼的快要撕裂了一般,震撼着她的神经,刺激着她的感官,印象深刻至极。
难过,痛苦,仇恨。
这三种情感交织在程安安的心里,许多的疑问接踵而来。
安安。
那个中年女子女儿的名字。
是程安安吗?
是这副身体原主人以往的记忆吗?
程安安闭上眼,努力的想要回忆起出现在梦里面所有人物的脸,然而,无论她多么努力,多么拼命的去想,但,就是想不起来。
在梦里,所有人的脸都是模糊不清的。
她感到很困惑。
如果梦里的场景,是她这副身体原主人以往的记忆,为什么,在梦里,她看不见那些人的脸?
如果不是,为什么她又会感觉梦里发生的一切是那样的记忆深刻,感同身受呢?
一个无头无尾的梦,让程安安心中所有的疑问都无法得到解答。
一直陷入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