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正是闷闷不乐的时候,听得宝贝二字,哪还能不眼冒金光,只是这幽深的牢狱中,又岂能会出现什么稀罕玩意。
老汉拍手叫好,咧着嘴笑,在原地蹦蹦哒哒,着实与那白发堆顶的外貌极其不相符。
一来二去,老汉目光不曾移动,就盯着那已是快将腐朽的小茶桌,再没有其他异常举动。
狱卒兴奋一时,还当是这新来的犯人看到了什么,待反应过来,除了稍感失望,便就忍不住泄了一通火,对着那老汉就是一脚,老汉毫不闪躲,受力摔倒在地,连哎哟也不曾叫唤一声,仍旧哈哈大笑,样子开心极了。
“他娘的,疯老头,穷秀才,遭瘟胖子,咱这大牢,倒是什么人都进来了。”暴脾气那狱卒拍了拍身上,像是连踹人一脚,也嫌弄脏自己,随后呸了一声,嘴中尚在低声抱怨,便给另一名同伴使了个眼色,一道拖着那老汉走向大牢深处。
……
再观城中,正是烈日当头,官老爷府上可谓是龙蛇混杂,威风八面的,珠光宝气的,不在少数,都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官老爷其实只是一城小官,当今天下,有能者多不胜数,此城位处西南,属西川之地,道路崎岖,车马不便,来此一睹异宝风采的,大多相聚不是甚远。
如今天底下,势力分布倒也算平均,尚未有纷争,一时且算和平,只不过除却寻常百姓,行走在这世间的却也有诸多牛鬼蛇神,万物相生相克不假,无奈生灵众多,诡谲之事众多,也有着许多为常人不可思议的地方。
就好比此一时,那异宝之所以称为“异”,不外乎就是有着与其他事物截然不同的一面,也是不可多见的一面。
府邸大院中,摆满酒席,正当中便是一张崭新圆木桌,圆桌之上,以红色丝绸掩盖住一物,脑袋大小,虽未显露,却是众多豪绅官员的目光汇聚所在。
做客的吃饱喝足,嚷嚷着要进入正题,未免虚行一场,都是急不可耐的希望东道主莫在吊人胃口,官老爷满面红光,一杯小酒入肚,满意的砸吧嘴,从席间站起身子,抚平众人,笑道:“诸位莫要见怪,既是宝物,便有其稀奇好玩之处,此刻烈日当头,免失雅兴,我等何不多等片刻,待到太阳西去,定让大家一饱眼福。”
有人不乐意了,看了眼天色,离黄昏起码还得几个时辰,如此干坐着,却不是个办法,来此的客人都不是普通百姓,平日也是大鱼大肉过的滋润生活,让他们等待此久,谁会答应。
便闻席中一人拍桌而立,带有些许酒气,大声说道:“等那太阳西去,黑灯瞎火,那还看个什么玩意,难不成大人你,是存心戏弄我等?”说罢眼光四顾,看其余人皆是点头,心中底气更足,不待官老爷回话,又指着那圆木桌方向,皱着眉头道:“说是宝贝,名堂却这般多,谁知道你是不是故弄玄虚,若是待会发现不过是个寻常物件,我决不饶你,你可知此行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这穷山恶水之地,换作往日,请爷来,爷还懒得搭理呢。”
官老爷脸上笑意不减,只是却也多了一分阴沉之色,那异宝他亲身见识过,看似的确不过一个寻常瓦罐,只是其上花纹非同小可,当初在老渔翁家里,那散发而出的光芒可是足让他刺目难睁,这两日也是茶不思饭不想的琢磨这个东西,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敢把这宝贝吹捧出去。
用意嘛,也自然不用多说,众人皆知,这小城里的衙门官员,平常不是鱼肉百姓,就是四处勾搭,他们身处的地方,距离王城千里之遥,平日是万万巴结不到,也没有机会。
官老爷知晓宝贝人人都爱,他正是有心结交上方,此物因机缘而来,他自是感激上苍,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让自己升官发财的好时机,只想着此刻随他们怎么说去,反正没见到宝贝之前,他们也不会走,一切只到傍晚,定叫这些人大开眼界。
官老爷胸有成竹,劝那带头说话之人莫急,府中余粮甚多,藏酒也不少,今日且只要他们吃喝的高兴,便是尽了地主之谊。
可千算万算,官老爷不希望宝贝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故日夜不离,那圆桌之上的东西,正是那瓷罐不假,他本料给这些“大人物”一个噱头,想他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未经允许,不会妄动。
只是聪明往往反被误,明目张胆的摆在这么多人眼前,还用个红布盖上,这不摆明了就是那宝贝么,因此前来的人,懂礼数的有,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也有,可总有一部分,是那种急性子,这不,趁着一阵清风吹过,红布随风轻舞的同时,一个身影迅速靠近圆桌,直接掀起红布,一个布满花纹的翠绿瓷器,对着阳光,展露在大院之中。
一阵唏嘘,官老爷立时僵在原地,嘴唇哆嗦,尚未有反应举动,就算有,也为时已晚。
时间仿佛就此定格,半响,有人打破沉静,说道:“切,我当是个什么稀罕玩意,这种东西,我家里不知道有多少。”
一旦有个先行开口之人说出了其余人心声,接二连三的质问和鄙夷便平地而起,再不能停息。
口若悬河,狂轰滥炸,皆是埋怨,辱骂之言,官老爷倒是渴望这瓷罐就在此刻散发光芒,或是出现其他神奇的变化,可惜事与愿违,日头正盛,这自家府邸,已是一发不可收拾。
“去你的异宝,浪费我这半日时辰,今天,倒是叫你好看!”临近圆桌的一位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