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应该的,为圣上效劳是下官的荣幸。”
纪允良客气了两句,便点了两个同考官的名字,三人乘着酒意一同往至公堂而去。
厅中应天府尹姜宪等人并没有把这件看似不大的事情放在心上,出言邀请张诚入座小饮几杯,张诚以皇命在身拒绝姜宪的好意,独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纪允良。
只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下首第三桌上应天府照磨蔡博和检校姚膺,听了张诚所言他俩早已是面无人色,身躯也瑟瑟发抖起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上会关注一个默默无名的学子的乡试,并派张诚前来索取试卷。
你说皇上要找说什么解元,亚元,甚至前十名的试卷观阅都好说,现在居然来找一个落榜之人的试卷,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秦飞的试卷已经被他们黑了呀,还怎么能找到?
蔡博和姚膺对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恐惧,秦飞的名字如同一只巨大的魔掌向他们头顶压来,让他们几乎不能自由的呼吸。
两人再次互看了一眼,双双假装如厕离席而去。
茅厕之中,蔡博看着面色惨白的姚膺,也顾不得客气了,直接发声道:
“姚膺,你先前不是说没事吗?可现在皇上追查起秦飞试卷来,怎么办?”
姚膺忍着心中的恐惧苦笑道:
“我能怎么办,试卷已经不知道被狄大人弄到哪里去了,不能补齐秦飞等人的试卷,我们只有等着皇上的滔天怒火呗,还能怎么办?”
蔡博小声道:
“要不我们去问问狄大人?”
姚膺闻言断然阻止了蔡博的建议,“不可,此法万万不可,以狄威那等阴狠暴戾,翻脸不认人的性子,只怕就是我们去找他,他也会舍车保帅把我们给害了不说,说不定还会祸及我们妻儿,况且假如我们不去给他在这等情形下添堵,万一他突发善心为我们周旋一二也是不错的。”
蔡博了解狄威为人,知道姚膺所言不假,但要说狄威能为他们周旋他却是万万不信的,只要狄威不落井下石就算烧了高香了,还能要求更多?
况且,两人都知道,如果秦飞一事被捅了出来,不说他们,就是主考官,同考官等都难逃干系,绝无幸免之说。
毕竟作为南直隶的乡试,也算一件大事,‘明经取士’,‘为国求贤’也正是他们这等大小考官所肩负的责任和义务。
现在倒好,你作为考官居然让十几份试卷不翼而飞,还让皇上逮个正着,这绝对是大夏建国以来最大的一桩科举舞弊案,一桩科举史上的巨大丑闻,会严重危及朝廷在莘莘学子和黎民百姓眼中,在求贤取士的程序和公平公正性,往大了说甚至危及皇权和江山社稷。
这绝对是皇上作为一个独裁者所不愿,也不想看到的。
蔡博和姚膺都很快意识到了这点,两人顿时如堕冰库,无边的寒意汹涌而来,让他俩死意顿生。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自辩,寻人托情,侥幸过关,可一介文人的他们更强烈相信锦衣卫或东厂的酷刑,那绝对不是他们可以承受得了的,与其受苦之后再招,还不如畏罪自杀,说不得皇上看见他们已然身死,怒气会稍稍熄灭一点,不再追究家中老小。
两人对望了一眼,决绝之意浮上苍白的脸颊,也不再进厅和众人告别,各自踉踉跄跄的往家中走去。
而至公堂内,纪允良和两位同考官找了许久依然没有找到秦飞的试卷,便再出来叫喝酒的一众同僚都来翻阅。
很快,几千份试卷被二十来个内外帘官扫荡了一遍,不说秦飞本来的试卷,就连誊录官誊录的试卷里也没有秦飞的名字,此时众人才开始惊慌起来,也更加卖力的查找开来。
张诚等得很是不耐,起身来到至公堂,见堂中各屋的大小考官鸡飞狗跳,翻箱倒柜的模样,心中一凛,知道事情怕是要遭了,便叫过纪允良。
“纪大人,怎么没有找到秦飞试卷?”
此时,纪允良的酒意早已被惊骇得不翼而飞,他讪讪的笑了笑,“张公公,秦飞的试卷一时半会还没有找到,您再稍候片刻。”
“不了,杂家出来已久,圣上怕是等急了,杂家要尽快回去复命,现在杂家留下小安子在这候着,你们找到之后便让他带回即可,告辞!”
张诚说完便出了贡院往御花园而去。
赵烨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道:
“张诚,秦飞的试卷可曾带回来?”
张诚不安的躬下身子,“启禀圣上,奴婢无能,纪允良等人没有找到秦飞的试卷?”
“没有找到?难道试卷自己会飞了不曾?”
赵烨疑问道。
张诚接口道:“奴婢不知为何秦飞的试卷不见了,又怕圣上您等急了,便吩咐小安子在贡院继续等待,奴婢自个回来复命了。”
“嗯,那就再等等吧。”
赵烨也没有往深里想,只以为乡试试卷众多,一时找不到也属正常。
又过了许久,在赵烨有些不耐之时,小安子空着双手回到了御花园。
“圣上,纪大人他们翻遍了整个贡院也没有发现秦飞的试卷。”
赵烨吃了一惊,愠怒道,“什么?真没有秦飞的试卷,他们那帮蠢材都干什么去了。”
小安子见赵烨发怒,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惶恐道:
“圣上息怒,此事千真万确,非是奴婢说谎!”
赵烨出了口大气,“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