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道:“你不用难过。玄荆当初也是棵树,不照样做妖王。天上地下,想去哪里去哪里。你要是愿意,我可以送你出去。”
杜若眸子里亮晶晶的:“你说的是真的?”他就像个从没出过远门的孩子,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
子虚道:“自然。”
杜若高兴道:“那咱们去看小山上挂着的圆圆的,红彤彤的东西吧。”可怜的孩子,连太阳都不认识。
子虚嘴角挂着惯常的微笑:“不是咱们,是你自己。”
杜若道:“为什么?”
子虚低头喝酒,没有说话。
为什么?
她也不知道,大概是累了吧。不过那并不重要。不管是以往的行走还是现在的停歇,都不重要。
杜若道:“那我得想想。”许是这坛酒年份太久,后劲十足。他白净的面庞上笼罩着两抹霞色,清亮的黑眸涌起一层雾气。
子虚望着他,一霎那竟有种要迷失在那雾气中的感觉。
杜若并没有留意子虚的神情,他皱着清峻的眉峰很艰难的做出了一个决定:“那还是不去看了吧。嗯,就这样吧。”像是和子虚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子虚一笑:“随你。”也许是这酒的后劲真的很大。她觉得自己有些醉了。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然后陷入了黑甜梦乡。
“啊……天呐……”
她是被杜若的大呼小叫惊醒的。睁开眼还有些迷蒙。她已经记不清多少年不曾熟睡了。
眼前一片漆黑,杜若仍旧在耳边大呼小叫。他在这里生长了几万年,看见的无非是昏黄的天,苍白的地。从来没见过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