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给李春的定级之后,柳木想了想。
“若他在长江架起一座桥呢?”柳木反问。
崔君肃站了起来:“那就是上等贵族,这等鬼工我大唐不会吝啬爵位。”
柳木摇了摇头,笑容有些苦涩:“李春老了,或许他的徒弟将来可以,他估计没机会看到了。长江上修一座桥,怕是光修就要以十年前,大唐有这个能力也在几十年后了。”
崔君肃却很严肃的说道:“就算是五十年后,他的徒弟有人能够完成,大唐也会追封他。”
“长江!”柳木感慨的说了一句。
看柳木这神情,在座的人都相信,终有一天当真可以在长江上架桥。
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看到这一天。
柳子房这时开口问道:“那么,开宴如何?”
“再等片刻。”崔鸿说完站了起来:“老朽替王家求了亲,我们两家可以来一个亲上加亲。家中有子弟想与柳家多结一门亲,同喜。想来王家也打算亲上加亲,再多一门亲。”
“这是柳家的荣幸。”
崔鸿笑道:“那么,开宴,今晚不醉无归?”
“开宴,摆酒。”
出门的时候,柳木问柳子房:“子房叔公,为何最后这个结亲,也不提是谁,也不问是谁?”
“这只是结个亲,偏房庶子的小结亲,纯粹是为了图个吉利喜上加喜了罢。至于是谁不重要,崔家在咱们家只是不差,看着挑一人,新年之后咱们正式去提亲,而后再崔氏选了一就可以,就这么简单。”
柳木心说,这是不是有点伤人。
这娶的不知道娶的是谁?嫁的也不知道嫁的是谁?
但柳木多余一个字都没有提,似乎这就是大唐上层贵族之间的一种结亲,纯粹是为了拉近两家关系的一种合亲,至于是不是合适不重要,重要的是两边家长看顺眼就行。
正厅宴会。
柳家有资格作陪的都是精挑细选,有身份的人。
侧院,柳家没有婚约的年轻人站成几排,代表西眷的柳子房、代表东眷的柳范。两人神情严肃,几乎是同一个动作,背着双手来回在这些年轻人面前走过。
“背诗经秦风篇。”
所有人立即开始背诵,两人的眼睛扫过之后,将数人赶到一旁:“你等不学无术,退到一旁。”
然后随意指某人,让译。
这时,有仆役摆到箭靶,让过关的人再比箭术。
好在不是要排一个名字,只是将一些太差的筛选出来,其余的人换了新衣依次进入正厅给长辈问安施礼之后坐在末尾席位。
柳木的是主位次席。柳子房入内之后坐在崔君肃的主要陪席处,柳范以晚辈的身份坐在崔鸿的陪席处。崔氏其余人依次往后排。
前院这些年轻人崔氏会选中谁,肯定就在这些人当中。
等会还会有诗书礼乐的宴会环节,看个人表现了。
而后院,却炸了锅。
柳奭要娶崔氏正房嫡女,这事基本上算是定下了。事实上,虽然他们是明确的人选,但当事人和其他人一样,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
柳奭绝对不敢说一个不字。
他正在洗梳更衣,最多一刻钟后他将进入正厅,陪着柳冲冲身边入席。席间或许会接受崔氏族老的一些考校,但基本上这事不会再改变。
厅内,那些非嫡子的柳氏年轻子侄们,他们也在期待自己的命运。
虽然被选中之后娶的是太原王氏的庶女,但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一步登天的命运。
后院则不同。
有一人要嫁入太原王氏,这是嫡亲结亲。这个人选足以上柳氏数位顶尖贵妃撕破脸,嫁入五姓七望,就算是名门河东柳氏的嫡女,都深感这是上嫁。
而另一位,即将嫁入清河崔氏的庶女,竞争同样激烈。
好几位柳家贵妇都在转着弯寻求独孤兰若的意见,可独孤兰若却一言不发,甚至连面前的菜也没吃几口。
突然,柳如云一扶桌子站了起来:“我选亦可姐姐,就这么定了。”
后院厅内无数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
当下,就有两位柳氏贵妇的脸拉了下来,柳如云论辈份,论身份,这里根本就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她凭什么指定人选。
可没等两位开口,柳如云飞快的奔到了独孤兰若身旁:“嫂嫂。”
“罢了,就依你。”独孤兰若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根本不用吩咐,月明立即来到坐在角落那些晚辈的女子中找到柳亦可,示意她立即跟着独孤兰若出去。
一刻钟后,前厅。
有柳家管事进入正厅,施礼之后说道:“崔老,长平公主殿下在外,让老仆告诉您老。在邢州、在清河,您老招待周详。听闻您老到了长安,公主殿下准备了一瓶好酒,为您老接风。”
“老朽荣幸,荣幸。”
所有人起身,崔鸿迎到正厅门前时独孤兰若入内。
依大唐礼节双方施礼之后,柳亦可捧着那着瓶酒送到崔鸿面前。
那酒倒入纯白色的酒杯当中,酒色金黄透亮。
柳亦可此时开口:“金盆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之后始颠狂,一颠一狂多意气。”
背完诗,柳亦可退下。
独孤兰若欠身一礼之后也离开。
重新入席之后,崔君肃问柳子房:“此女何人?”
“我三弟的长女,待字闺中。”
“甚好。”崔君肃倒是明白,这是长平公主替柳氏选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