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盯着那被绑的猪,迟迟没有动手。
只是看到这猪,柳木不由的想到了自己。
身在长安,注定逃不开这巨大的漩涡,可身后没一点背景,想在长安作一个富家翁都是不可能的。史书的、电视上的、小说中的一切让自己似乎了解了大唐,可现在看来,自己想的简单了。
猪死掉了,李弼问:“接下来怎么整?”
“架火,烧。”
“烧?”李弼实在是不明白。这整只猪就放火上烤吗?
事实上就是烧,这个叫全烧,不是为了把猪烧熟,而是为了把猪毛烧干净。
烧完了再洗,然后柳木开始指挥人分肉。
“你叫人去洗肠子,里外洗净。
“你,去准备青盐,绳子。
一头猪,柳木详细的分配了几十份,身上没有多少浪费的。猪胰子扔在地上,和猪下水等扔在一起。
有一个仆役准备去捡,可伸手之后又退了回来。
这里有香洗,胰子还有何用?
肘子,加了一点点硝,然后盐腌了用绳子绑紧挂在架子上,这肠子还需要再处理,灌香肠估计要等后天。
这土法整肠衣可不容易。
先是在杀猪之后,立即取出猪肠子,趁着还没有冷之前就要将猪油与小肠分离。这时小肠还有一些温度,此时就要开始清理肠内杂物。
再下来用温水灌洗。
灌洗干净的小肠再次灌水清水,然后一圈圈的卷在一根木棍上,最后将木棍放水缸内。
要这泡上至少一天时间,所以柳木灌香肠还需要等。
卤肉,柳木将许多内脏,以及猪蹄、猪尾都用大小沙锅开始卤。此时已经是过了子时,有仆役看着,这要卤到明天清晨。
可柳木依然没有睡。
他在用一个沙锅去烤种子,烤江南芸苔的种子。
李弼坐在小炉旁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就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江南芸苔的种子,而不是要关中芸苔的种子。”
“学问,这就是学问。”柳木卖了一个关子。
事实上,这确实是有关于学问的。在唐朝,芸苔确实是分南北的,北是原始丝绸之路从欧洲流传过来的,或是原种,或是与芜菁有过杂交,然后变成了菘菜,也就是后世大白菜的原型。
江南那边,却是与也是小亚细亚原产的甘蓝杂交。
这个才是后世油菜花的原型。
事实上,小白菜、白菜、黑油菜长到老的时候,都会结仔,也同样可以榨油。
有的小白菜长老了吃到嘴里发苦,这是植物的返祖现象,并不是菜坏掉。
然后就是榨油,这边大块的木头,力气大的护卫们轮起大锤打进楔子。
一直忙到凌晨两三点,柳木这才回屋睡去。
次日,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柳木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李德謇吵醒的。
“急什么?”柳木很不乐意被人吵醒。
“出事了。”李德謇神情严肃,紧接着李弼也跟着进来。
柳木一个翻身起床,抓过床头靠近窗户已经冰冷的水倒在手心一些拍在脸上:“怎么,出什么事了。”
“咱们在三原、泾阳的代理商私下派人告诉我派去的人,他们只要提到货,提货当天被人全部买了去,他不敢不卖。而后买货的人给下等漆盒重新包装,以每盒四支,却是九十九文钱往外卖。”
“高明。”柳木先是称赞了一句。
称赞过后柳木再问:“长安呢?”
“长安那边是铺子是有怀默与宝林带人守着,还没有人敢乱来。”李德謇话说完,李弼就在旁边跟着说道:“管他是谁,带人去打断腿再说。”
“等,等等。”柳木制止了李弼。
没错,这事太小,小到不值得惊动这些个国公。要是能惊动国公这级别的事,象尉迟恭去打断几十个人的腿,再闹到太极宫去吵一吵,也是一个解决的办法。
“先打听一下,是谁在这么干?”柳木心说,既然对方不敢动长安那边的生意,就代表着势力并不很大。先探一探是谁,后台有多硬再说。
“不用打听,那人姓窦,只是一个管事。他的主子叫窦世宽,现为太子府司经局文书。而这姓窦的是皇亲,他的姑母就故去的皇后。但他却庶子,所以粘不到皇家的威。而他的上司,就是那个叫魏征的文奴货。”李弼显然已经作了调查。
事实上,李弼只是他手下人认出那个管事。
其余的,都在资料库里,太子府有谁,有什么官职,这些人什么背景,正如太子府把秦王府搞的非常清楚那样,秦王府这边主要的人员也知道太子府有什么人。
“我想想。”柳木却是不急。“能不能打听一下,这事与青料有什么联系?”
“能,三天之内见结果。”李弼很有信心的回答柳木,而后又说道:“这事要是再往上扯,咱们也要往上报。”
李弼说的清楚,他们人小势微,如果太子府有大人物在背后支撑,他们只能往上救援。
“先打听。”
这个时候,门外有天使到。
没有圣旨,只有一句口谕。
“木小郎君,圣人让杂家告诉你,许你求亲。但求亲男方大媒或是不够身份,圣人若是不高兴,那你可是会很麻烦的。”
“是!”柳木赶紧回话。
李弼往上送金叶子,那位却是伸手一挡:“小仔子,杂家亲自来是图你这点小东西。”
来的是彭海,一伸手就把李弼给挡了。
李德謇赶紧在柳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