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分开来看,我的表演和作品的风格,这都是没有问题的,但合并在一起就显得矛盾冲突了,有些格格不入。要么以一种轻松姿态来看待癌症的意外;要么以一种严肃庄重的姿态来面对生活的冲击。显然,我的自作主张破坏了作品的完整性。”
“我始终都在强调着,我希望能够尝试喜剧作品。某种角度来说,’抗癌的我’没有能够放松心神沉浸其中,这也是原因之一。”
出演“抗癌的我”的时候,蓝礼还是太过稚嫩太过青涩,没有办法彻底摆脱楚嘉树的过去,方法派演技的代入感就让自己陷入了泥沼之中无法自拔。现在回头来看,他的表演没有问题,却不适合这部作品,反而是不如上一世约瑟夫-高登-莱维特的原版。
正如他刚刚所说,演员与导演的配合,这也是作品成功的重要因素。
坐在观众席里的伊桑和罗伯特交换了一个视线,眼底都闪烁着惊喜和意外交错的神色。
虽然蓝礼一直强调,他什么都没有准备——实际情况看起来似乎也是如此;但蓝礼却始终洋溢着一股气定神闲的姿态,面对所有问题和所有状况都能够信手拈来,一方面是因为胸怀点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大气沉稳,那举手投足展现出来的仪态和风姿,确确实实透露着一股大家风范。
这着实太过难得了!
此前,罗伯特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担心。不是不相信蓝礼——蓝礼的表演才华和天赋绝对是毋庸置疑的,但蓝礼终究还是太过年轻,他知道如何表演,却不见得知道如何传授和讨论,这对于座谈会来说是十分致命的短板。
但现在看来,是他们杞人忧天了。
倒是坐在中间的乔尔,注意到了左右两侧的视线,压低声音说道,“我说过。”他早就说过,不需要担心蓝礼,蓝礼的骄傲和自信不是空中楼阁,他的底蕴、他的实力、他的领悟,这些都是能够经受住考验的。
罗伯特和伊桑嘴角的弧度双双上扬了起来,收回视线,再次看向了舞台。
“而目前为止,我个人最喜欢的表演无疑是’醉乡民谣’。”蓝礼的话音才刚刚落下,现场就响起了一片起哄声,蓝礼自己也轻笑了起来,“好吧,我必须承认,那是因为导演在现场,我才选择这部作品的。”
起哄声立刻就变成了捧腹大笑的哄笑声,乔尔也跟着拍掌大笑起来,而伊桑则是哭笑不得地连连摇头。
“‘醉乡民谣’是一部特别的作品,它所呈现出来的是勒维恩-戴维斯的一种生活状态,同时也是无数梦想追逐者的生活状态。不仅仅是六十年代,即使是现在,依旧有着无数个勒维恩-戴维斯生活在我们的身边,乃至于眼前这里。”
“出演勒维恩-戴维斯的时候,那种共鸣和共情是不可取代的。我必须承认,在表演过程中,许多时候我会以为那就是自己,而那张郁郁不得志的专辑就是’堂吉诃德’。乔尔和伊桑捕捉到了我生活里的真实细节,把现实和虚幻的界限模糊掉之后,这也使得表演充满了更多私人化的东西。”
“一直到现在,我依旧能够回想起煤油灯酒吧的那些光线和嘈杂,它们就在那里,不曾也不会消失。对于这部作品的喜欢,这是私人的。整个表演过程都让人难以忘怀。我想,我必须惊叹于乔尔和伊桑所捕捉到的那种气息,现在依旧残留在格林威治村的那股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