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斜对角的那群未成年少女们,欢快地大笑着,那无忧无虑的姿态,仿佛正在肆意地享受着美好的童年,但那成熟的装扮、浓艳的妆容、颓废的身姿,却与纯净清澈的笑声呈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姿态。
她们正准备出卖自己的身体,却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如此剧烈的反差,让布朗克斯的街头平添了一抹荒凉和混乱,
蓝礼的脚步没有停顿,走过红绿灯,朝着那群少女们的相反反响继续前行,不过二十米的距离,右手边就是一间星巴克。无处不在的星巴克。
烟灰色的砖墙搭配黑色的廊柱,朴实的装潢风格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便利店,只有头顶上了经典的商标提醒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这是全球最成功的咖啡连锁店。
此时店铺的内部亮起了奶黄色的灯光,里面稀稀拉拉地游弋着少数几位顾客,靠窗的长桌处,有一个年轻人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正在专心致志地工作着,周围投来了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但年轻人却有恃无恐,显然是这里的土著居民;室外分布着七、八张灰色的石桌,原始而粗粝的建筑工地风格,丝毫不担心半夜被清空的危险。
蓝礼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注目。因为在星巴克店内店外都可以看到相似的身影,靠门口的那张石桌上,还有一名流浪汉正在品味着一杯新鲜出炉的咖啡,层层叠叠悼雌鹄从行“加勒比海盗”的风格,怡然自得地安坐着,工作人员并没有过来驱赶。
走进星巴克的店内,蓝礼巡视了一圈,然后又走了出来,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目标,径直走了过去,在一位戴着绅士帽的老人对面坐了下来,那灰白杂乱的长发就好像八爪鱼的触角一般,胡乱地从帽檐底下pēn_shè出来,写满沧桑的脸庞上带着夸张而滑稽的表情,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这是一个疯子。
看到蓝礼坐下来的身影,老人瞪圆了眼睛,流露出了慢慢的亢奋和激动,“怎么样?感觉如何?收获如何?有什么问题要询问我的吗?我听说昨天发生了袭警事件,你没有在现场吧?你到附近的高中去看了吗?我一直想要和那些孩子们交流交流,但每一次他们都拒绝。也许,你可以算是他们的同龄人,他们更加愿意交流吧?”
絮絮叨叨、噼里啪啦,一上来就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不带换气的,将迫切和期待的心情诠释得淋漓尽致。更有趣的是,对于蓝礼的安危问题丝毫不介意,就连一句客套的询问都没有,而是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要事”之上。
除了托尼-凯耶之外,还能是谁?
对于托尼的迫切和专注,蓝礼早就已经习惯了。想象一下,这位老人家为了拍摄“黑水船运公司”,揭秘环境问题背后的政/府责任,硬生生被官方勒令中断了拍摄,这可是就连“华氏911”、“斯诺登”、“第四公民”都拍摄出来的美国,但“黑水船运公司”却没有能够完成拍摄,杀伤力可想而知。
换而言之,托尼比蓝礼还要更加拼命、更加忘我、更加执着,也更加疯狂。对于蓝礼前来亲身体验的提案,托尼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更加赞成,也更加投入。
“不,不,呃……不,不。”蓝礼将手中的麻布袋放到了旁边,认真仔细回忆了一下,说出了一连串的否定词,然后稍稍停顿了片刻,认真地点点头,“是的,你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是,’不’。”
如此干脆利落地回应方式,托尼不由愣了愣,随即就嗤笑了起来——他自己也不记得自己刚才提出了什么问题,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身后的街道就传来一阵夸张的轰鸣声,将周围所有的嘈杂都淹没下去。
转过头就可以看到一辆五颜六色的“豪华”敞篷跑车,经过改良的引擎,轻轻一踩油门就震天响,上面熙熙攘攘地坐着三、四、五、六个人,全部都是黑人,犹如叠罗汉一般,花团锦簇地凑在一起,一眼看过去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有多少人,所有人都高高举起了双手,放飞自我,鬼哭狼嚎地大喊大叫着,场面好不热闹。
跑车在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然后就看到他们对着对街的少女们吹起了口哨,*******不绝于耳,嘻嘻哈哈地大胆开口调/戏,哄闹的声响在十字路口不断回荡着。
蓝礼和托尼都侧过身,望了过去,跑车放慢速度一路开了过去,车上的那些黑人持续不断地用语言挑/逗着,而那群少女们则毫不示弱地举起了中指,甚至还有一名少女把自己的手包都砸了过去,结果跑车上的人抓住了手包,一个加速,就扬长而去了。
喧闹声不过半分钟的事,很快就重新恢复了平静,蓝礼和托尼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托尼重重地跌坐下来,靠到了椅背上,神情之中的欢快和惬意一扫而空,染上了一层疲惫,揉了揉太阳穴,借着店内的灯光打量着蓝礼的表情,那汹涌的愤怒和无奈的唏嘘杂糅在一起,矛盾而冲突,用语言着实难以形容,连带着,他嘴角也浮现出了一抹无奈。
蓝礼迎向了托尼的目光,最后还是他先开口,半开玩笑地说道,“我刚才还以为,你直接就要冲上去了。”
其实托尼已经站起来了,双手紧握成拳,那种汩汩沸腾的怒火几乎难以控制,看起来比蓝礼激动了许多,但最终,托尼还是颓丧地坐了下来,脸颊上所有的情绪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