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不惊的话语,却隐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严厉。不用奇怪,在霍尔家,艾尔芙确实是女儿,但在乔治和伊丽莎白面前,她却拥有话语权。至少是平等交谈的能力。
乔治将手中的餐巾丢在了桌面上,“我不管。我不会出席演仪式,我也不会谈论任何相关话题,你们必须给我摆平,我不想要在工作场合里,听到任何人背后议论霍尔家的坏话。”说完,乔治就大步大步地离开了餐厅。
“老爷。”菲利普去而复返,在餐厅门口看到了雷厉风行的乔治,让开了道路,打了一声招呼,却没有让乔治停下脚步,“菲利普,备车。我现在就去银行。”
“是。”菲利普没有争辩,也没有疑问,快走向了门房,拿起了内线电话,通知司机备车。
餐厅之中,就只剩下艾尔芙和伊丽莎白两个人。
伊丽莎白揉了揉太阳穴,情绪还是没有能够完全平复下来;艾尔芙站了起来,来到伊丽莎白身边,拿起了邀请函,仔细地阅读了一遍,“我们必须出席演。”
“艾尔芙!”伊丽莎白坐直了身体,甚至顾不上自己的优雅,微微颤抖的声音上扬了起来,“我们必须出席演,为什么?让他当面羞辱我们吗?还是让其他人看我们的笑话?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真的这样对待我们,就这样回到了西区的舞台上,而且还出了邀请函?如此残忍!”
“你们对外宣布,把他赶出了家门,没有人认为这是残忍的;同样,他邀请你们出席演仪式,也没有人会认为这是残忍的。”艾尔芙那平静的话语,犹如一把软刀,一点一点地刺入伊丽莎白的胸膛,但她却恍若未知,放下了邀请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母亲。如果蓝礼没有出邀请函,这才是真正的丢脸,整个伦敦都知道了演,都接到了邀请函,只有我们没有受到邀请?这意味着什么?”艾尔芙足够冷静,也足够缜密,很快就将整件事想通了,“安德烈是一个喜欢热闹的,谁都不能确定,他会邀请谁出席演。即使是这样,你还是认为,我们不必出席吗?”
伊丽莎白拥有一家艺术画廊。每当画廊引进了全新画作,或者介绍潜力艺术家登台,他们都会举办盛大派对,这样的派对,不仅仅是为了销售,同时也是贵族的日常社交场合。
想象一下,所有贵族都出席了,只有少数几个人缺席了,这就等同于被上流社会圈子摒除在外,这才是真正的丢人现眼。
正如艾尔芙所说,安德烈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更何况,蓝礼在剑桥大学以及伦敦皇家戏剧艺术学院还有一大批同学。如果霍尔家缺席了演,这场战役,他们就等于直接缴械投降了。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伊丽莎白的手指再次蜷缩了起来,“这是一封战帖!他就在打赌,我们不敢出席!”不出席,那就是缩头乌龟;出席了,那就是面上无光,这是一场早早注定了结果的战役。但,蓝礼还是出了邀请函。
伊丽莎白不由咬紧了牙关。
“你和父亲不用出席。”艾尔芙已经构思好了解决办法,“由我和亚瑟出席吧。社交应酬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不是乔治和伊丽莎白,而是与蓝礼同辈的艾尔芙和亚瑟。这无疑是再好不过了,无论输赢,乔治和伊丽莎白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艾尔芙抬起头来,然后就看到了重新回到餐厅的菲利普,“菲利普,你也和我们一起出席吧。我想,蓝礼会希望看到你在场的。”
这就是霍尔家的大女儿,艾尔芙-霍尔,优雅,从容,运筹帷幄,并且,永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