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春的脸胀得通红,他当然知道自己犯下了错误,导致他的军队损失惨重,但他也十分感谢李延庆用这种各自检讨的方式来批评自己,保存了他的面子。
半晌,顾长春叹口气道:“这次战斗我也犯下了错误,之前都指挥使再三提醒,不要离开官道三百步远,我当时没有意识到这个提醒的真正含义,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再加上敌军溃散,我杀敌心切,率军离开官道追杀了一里,结果成了孤军,所以当敌人前军反扑杀来时,我无法及时请求其他将军支援,导致损失惨重,伤亡了两百八十四名弟兄,占了所有伤亡弟兄的大半,这个深刻的教训我一定会吸取,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李延庆见他坦率承认自己的错误,便笑着点点头,“凡事都有两面,虽然顾将军杀敌心切,成为孤军,不幸伤亡惨重,但也多亏顾将军率军顶住了敌军的反扑,才使我们能从容撤退,功劳不能抹杀,各位大功我会及时上报给大帅,大帅也会报给朝廷,现在让弟兄们好好休息,然后我们准备下一次的战斗。”
众人起身离去了,顾长春抱拳道:“都指挥使的苦心,卑职感激不尽!”
李延庆笑了笑道:“每个人都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我刚领兵攻打西夏水库时,也犯过轻敌的错误,导致弟兄损失惨重,关键是要吸取教训,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我想所谓名将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教训中磨练出来的。”
“都指挥使说得对,卑职一定会吸取教训。”
李延庆点点头,“你这次损失了不少士兵,我在齐州有一批战俘,已经整编成后备军了,我会给你三百士兵,让你军队补充完整,到时好好训练他们吧!”
顾长春大喜,“多谢都指挥使替卑职考虑周全!”
顾长春行一礼走了,李延庆来到骑兵的休息地,刘錡带着王贵和牛皋迎了上来,“怎么样,有士兵和马匹受伤吗?”李延庆笑问道。
“还好,轻伤十几名弟兄,损失了三匹战马,不过我们从敌人后军缴获了二十几匹战马,完全得到弥补。”
“那就好,回去好好休整,下一次出击,恐怕需要你们扛大梁了。”
刘錡连忙低声问道:“我们下一次出击的目标是哪里?”
李延庆微微一笑,“现在要须城分兵出来很难了,不过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我们攻其必救之地,他们就不得不出兵了。”
三人顿时若有所悟,他们知道李延庆指的是哪里了?
........
两年前,宋江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将梁山军的统治中心从梁山迁移去了须城县,这是梁山军从山匪向割据政权转变的重大决定。
但梁山作为梁山军的聚义之地,依然在梁山军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尤其是梁山将领们精神上的圣地,至今梁山军的聚义堂依旧放在梁山上,为了保护梁山的安全,宋江也下了大力气,打造了三道防御线,其中一条水路,两条陆路,水路是指梁山泊内诸岛,梁山水军有八千士兵,数百艘船只,牢牢地控制着梁山泊,这也是梁山最稳固的一条防线。
另外两条陆路防线都在西面,又分为内线和外线,内线就是梁山本身的防御,梁山上依旧有四千驻兵,控制着上梁山的各条通道。
而外线则是两座县城,一座是北面的寿张县,一座是南面的郓城县,其中寿张县距离梁山三十里,属于郓州,而郓城县距离梁山约四十里,属于济州,这两座县城各驻防三千军队,事实上,梁山军在梁山防御上投入了两万军队,保护着梁山的安全。
寿张县位于梁山西北,本身是一座中等县城,城墙周长只有十余里,数千户人家,在梁山军进入战争状态后,寿张县的管控也变得十分严格,对进出城都严格盘查,尤其是外地客商进入寿张县更是严格,不仅要彻底搜查,而且必须要有城内店铺的担保。
这天清楚,北城门刚刚开启,等候在城外准备进城卖菜的农民便向城内一拥而入,士兵们慌忙拦住他们,“别急,一个个来!”
进城卖菜的农民都有县衙颁发的腰牌,可以识别身份,这时,一个老农赶了一辆满载着冬瓜和萝卜的骡车走到城门前,他身后两个后生各挑着一担蔬菜。
守城的士兵认识老农,是专门给县衙送菜的老张头,比别的送菜农民地位高一点,可以不用检查直接进城。
“老张,他们两人是谁?”士兵指着身后两名年轻人问道。
“他们是我的两个侄子,张三和张四,在须城当兵,我兄长前几天不幸去世了,他们回来奔丧,今天顺便帮我挑菜。”
听说也是梁山军士兵,守城士兵的态度好了一点,问两人道:“你们是谁的部下?可有军牌?”
两名年轻男子各取出自己的军牌递给守城士兵,“我们是王都统部下,这是我们军牌。”
两人说了一口地道的郓州话,带着寿张县的土音,士兵看了看他们的军牌,张三顺和张四顺,其中张三顺居然还是队头,守城士兵不敢阻拦,放他们二人进了县城。
老张头并没有直接送菜去县衙,而是来到距城门不远处的一座民宅,这是他在县城内的房子,进了院子,老张头关上门,张三和张四立刻从大车抬出两个沉甸甸的冬瓜,去掉外面的一层冬瓜皮,里面竟是两个黑黝黝,外形如冬瓜般的铁疙瘩,还有两把锋利的匕首。
两名士兵正是李延庆派来的斥候,来寿张县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