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开始,楚令宣又早出晚归,甚至晚上都不回家。
陈阿福初二也不能回娘家。一个是她没满月,一个是陈世英一家回了京城,陈名一家和陈实一家也都回老家过年加喝陈阿菊的喜酒。
陈阿菊找了个婆家,是个大地主,家住三青县城。据说家有良田千亩,还开了两个铺子。后生十八岁,长相一般。即使长相再一般,也不会看上陈家大房和陈阿菊。那家看上的,还是陈阿福的势,以及二房和三房光明的未来。
陈业和胡氏开始不太满意,觉得这家没有陈阿满找的杨家有钱,还在京城。后生小子长得偏黑偏胖,远没有杨明远长得俊。
陈老太却是满意得紧。她劝陈业说,不管承认不承认,现在大房比三房差远了,干嘛选女婿的条件要一样?就是这家,都是自家高攀了。何况陈阿菊翻年就十七岁了,再耽误下去更不好找。
陈业想想也对,不管服不服气,他们大房已经比不上二房和三房了,便听了老娘的劝。即使胡氏抹着眼泪不愿意,说委屈自己闺女了,但还是争不过男人和婆婆,只得同意。
由于陈阿菊的岁数大了,亲事在上年七月定下,今天正月初八就成亲。
陈家人都回去喝喜酒,陈阿福也让陈名带去了她的添妆。添妆明面上跟送陈阿满的一样,五十两银子,两匹锦缎,两床被面,两根赤金钗。这些东西,除了五十两银子,其他的东西跟送陈阿满的比起来,可是两个档次。
同时带回去的,还有给胡家的五十两银子,胡为初十娶媳妇。尽管陈阿福不喜欢胡为,但看在胡老五会作人的份上,还是送了这个大礼。
陈阿福又请宋氏去了趟罗管事家,代表她看望罗管事,又送去二百两银子和人参、灵芝、三七等许多补药。
楚小姑娘因为受了刺激,随时随地都扯着陈阿福的衣襟,一时也离不开。大宝见妹妹如此,也一步不离地陪着她。
陈大宝黏着小姑娘的同时,也黏着陈阿福。陈阿福也就由着他拉一拉,抱一抱,心里十分不舍。九皇子一立太子,就意味着小十一快离开自己,回去认祖归宗了。
陈阿福一来异世就跟大宝朝夕相处,比跟楚令宣,以及自己的亲生儿女相处的时间还长得多。将近四年的时间患难与共,真舍不得。
她闷在屋里带着三个孩子,而小哥俩则会每天上午去落梅庵陪了尘,吃晌饭的时候再回来。下晌就不去了,这小哥俩太淘气,不可能老老实实呆着,吵得了尘头痛。而且,经过了那件事,了尘理佛的时间更多了。
初七那天,小哥俩满月,陈阿福不想大办。因为楚令宣不在家,由于情况特殊,京城和石州府也不会来人,只请了几家相好的人家及小舅舅家来吃顿晚饭。
这天陈阿福终于出月子了,一大早就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早饭后,就穿上棉褙子,披上斗篷,再戴上昭君套,带着几个孩子去落梅庵看望了尘。自从了尘进府的那天见了一面,到今天还没见过。
这次也把小玉儿带着了。不仅用被子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还在她的脸上搭了一块厚绒布。
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凛冽。被关了一个月的陈阿福却异常喜欢,她站下抬起头,让雪花飘落在自己的脸上,感觉雪花在脸上被融化。
李嬷嬷赶紧说道,“大奶奶,你才出月子,可不兴这样,莫着了凉。”
羽哥儿和明哥儿也学着娘亲的样子抬起头,还大着嗓门嚷着,“接雪雪,接雪雪。”
吓得两个妈妈制止道,“哎哟,哥儿,莫喝了风。”
两个小家伙听了,又迈开小短腿跑起来,喊着,“看奶奶去,看奶奶去……”他们穿着红色棉袄棉裤,像长了两条腿的红红的灯笼椒。
两个小子长得又高又壮,会跳会跑,还不许人牵着。突然明哥儿摔了一跤,滚了一身雪花又自己爬起来,仰天打了两个哈哈。
羽哥儿见了,也故意摔了一跤再爬起来,又冲天上大笑两声。
楚小姑娘和下人们都没去扶他们,这是陈阿福交待过的,只要摔得不厉害,就让他们自己爬起来。
到了落梅院,看到满院子的红梅竞相绽放,在风雪中傲然挺立,美丽极了。
陈阿福觉得,相比于海棠花,了尘更像这红梅,傲然,夺目,执拗,过于坚持自我。
他们直接进了东厢房,因为上房是佛堂,了尘会在那里理佛。
东厢房是了尘的起居室和卧房。他们在东侧屋里坐了一会儿,了尘才理完佛过来。她清瘦多了,显得眼角的皱纹更加清晰。楚侯爷隐忍的日子就快结束了,不知道这对老夫老妻会是什么结果。
一看到孩子们,她原本愁苦的眼里有了一丝笑意。
陈阿福带着孩子起身给了尘行了礼,羽哥儿和明哥儿行了礼就跑过去抱着奶奶,得意地嚷道,“奶奶,妹妹,妹妹来了。”
了尘摸了摸小哥俩的头顶,说道,“妹妹也来了?奶奶看看。”
李妈妈把小玉儿抱到了尘的面前,了尘伸手接过孩子。
上次了尘见小玉儿的时候,小妮子还闭着眼睛睡觉,而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也不认生,冲奶奶笑了笑,“啊”了两声。
了尘笑起来,眼里又有了湿意,说道,“好漂亮的小人儿,多招人疼啊。瞧这小模样,比华儿小时候还要俊几分。”
她抱着小玉儿坐在炕上,小哥俩一边一个倚在她身边,没话找话跟她聊着天,“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