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傍晚他看罢了书,向后一翻,不免心中一惊,原来记载练气成形的内功心法已全都读完,接下来的篇章尽是拳脚兵刃和武功招式,他定了定神,心中暗叹道:“这里的练气成形我可都学会了么?是继续去看拳脚招式,还是重头再看一遍内功心法?”
他心中正自天人交战,就见虞可娉笑吟吟地道:“大哥,今日权且歇息一晚罢,咱俩好好吃一顿酒。”
娄之英从彷徨中醒来,见到桌上美食,却吓了一跳,原来今天的晚饭极为丰盛,菜肴较之平日多了两倍有余,不禁咂舌道:“娉妹,这……这是作甚?你要我今晚别看书了?”
虞可娉道:“是啊,咱们边吃边喝,等着一起守岁。”
娄之英恍然大悟,道:“莫非今日……今日是……”
虞可娉接过话头,道:“不错,今儿个是大年三十啊!”
娄之英一拍脑门,笑道:“连日来我只顾用功,连元节到了也都忘了,罢了罢了,今晚我不看书了,咱俩一起共贺新春。”
他二人入餐桌坐定,虞可娉在杯中斟满了酒,娄之英有伤在身,本不宜贪饮,但一来辞岁难得,二来此乃屠苏酒,由多种草药混配而制,有宋一朝皆有此习俗,是以也跟着喝了几杯,酒过三巡,娄之英叹道:“娉妹,十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不在桃源观里过节。”
虞可娉笑道:“大哥,我又何尝不是第一次不在家中过节?不过女儿家终归有天要离开父母,不在家中过节的。”说罢脸上一红,别过头去,顺手夹菜来吃。
娄之英如何听不出她话中含义,脸上也跟着一热,道:“嗯,以后的春节,我都要和你一起来过!”
他两人虽早已互相托付,但毕竟正当妙龄,在客房中说起这话,都既感欣喜又觉尴尬,虞可娉叹了口气,道:“就怕我这种古灵精怪、娇气难缠的女子无人可要,等到了人老珠黄也对不成亲,只有终老在家中过节了。”
娄之英知她是故意说笑,以破难堪,也调笑道:“有谁说你娇气难缠了?似你这等如花似玉、博学广记的才女,哪个男子见了会不心动?何况你出身名门望族,只怕老家的冰人都快踩坏了贵府的门槛。”
虞可娉撅起嘴来,道:“哦,你是说有人贪图我的家世,若我是个寻常乡下女子,便无人要我了。”
娄之英道:“管你是王侯将相之女,还是贩夫走卒之女,纵使天下无一人要你,我也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