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英道:“宝塔既是贵派宝物,今日物归原主,也是理所应当,只是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要跟仙长明说。”当即将想借宝塔解密线索、寻求医典之事说了。
卓清听罢微笑道:“贫道是化外之人,从来对什么宝藏、武经无心,这宝塔也并非敝观祖传,乃是师长们从外带来的,我于此事无权评判,娄少侠要还要借,须和一人去说,由他老人家定夺。”
娄虞见他身为一观之主,居然还要请示旁人,且口称对方老人家,足见这人身份非比寻常,娄之英道:“仙长说的这位前辈在哪,可否引晚辈面陈其事?”
卓清道:“那是贫道的师伯苍阳子,这宝塔便是他当年带回来的,不过他老人家这数十年都在西山独自清修,除了我师兄卓浅,其他人几无机会见到,便是贫道自己,也是几年难得见我这位师伯一回,至于他愿不愿和二位照面,且要看老天造化了。”
虞可娉听说宝塔是由苍阳子带回鹤鸣观,已猜到此人当年必是参与了朱家灭门一役,若能见到,说不定还能打探到更多朱七绝的事,于是道:“如何才能面见这位师祖?”
卓清道:“我那师伯性子冲淡,不爱参理世俗,卓浅师兄是他的亲传弟子,就住在西山入口,这人脾气有点古怪,只怕不会让你们轻易过去。”沉吟了半晌,道:“我的徒儿明锐,与卓浅师兄略为交厚,便让他带你们前去说情,若是不成,还请二位不要见怪。”唤来弟子明锐讲明了原由。
明锐二十出头年纪,为人十分机灵,听了师父的安排,不禁脸现难色,支吾道:“卓浅师伯他……我若求他这事,必会……必会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虞可娉道:“道兄,你莫心慌,到时只需做个引荐,若是不成,那也是天意。”
明锐见她说的诚恳,又怕掌门责骂,不敢再多推脱,硬起头皮带二人出了古观,一路翻山越岭,约莫走了五六里路,来到一个谷口,明锐远远指道:“卓浅师伯就住在这里,待会听我说话,二位先不要声张,若然惹恼了他,你我都要遭殃!”
娄虞见他神情惶恐,只是觉得好笑,二人拼命忍住,跟他来到谷前,果见深谷入口处有一座矮房。明锐束了束衣带,上去叩打门环,隔了好一阵也不见应声,他轻轻一推,那门没锁,吱吱呀呀地开了一半。明锐探进去半个脑袋,轻声道:“师伯,师伯,弟子明锐,前来拜见。”
只听里头一个嘶哑的声音道:“你来做甚么?”
明锐道:“弟子……弟子……”
那人不等他说完,忽地语带怒气,道:“你带外人来了?”明锐一缩脖子,就见房门大开,从里缓缓驶出一辆二轮残车,车上端坐一名道人,瞧来六十上下年纪,虽已上了年岁,但面皮白净,长髯一尘不染,一看便知年轻时也是翘楚一方的美男子,可再往下看去,就见此人双腿齐膝而断,原来已是残废。
明锐低声道:“师伯,这二位是娄之英娄少侠和虞可娉虞小姐,他们有事想见师祖,掌门……掌门命我前来带路。”
此人正是卓浅,只见他白眼一翻,扭头冷笑道:“师父从来不见外人,便是掌门师弟来了,也未必肯见,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害人家白跑一趟?”
明锐颇为无奈,看向娄虞二人,卓浅早已明意,率先道:“二位和我萍水相逢,还是免开尊口了,不然贫道说话口无遮拦,二位面上须不好看。”说罢调转车头,便要回屋关门。
虞可娉见他就要回绝,忽地心念一动,脱口道:“前辈,你的双腿,可是四十年前在咸平,被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伤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