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见众部下齐毕,朗声说道:“昨夜得到杨奉信报,长安打乱,吕布、李傕相攻,杨奉护送少帝来南阳,本将军是否接纳?”
南阳从事、袁术的岳丈冯方迈步出班说道:“杨奉困极来投,还是不要接纳的好。”
袁术微微一笑,说道:“哦,详细说来听听。”
“昔高祖不过泗上一亭长,而有天下,今历年四百,气数已尽,海内鼎沸。若将军接纳少帝,还需事事请教,反为掣肘,无所用也。”冯方说道。
袁术点点头,说道:“岳丈说的有理,那边派人前去阻止其前来。”
“主公不可!”一人高呼而出。
袁术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主簿阎象,便问道:“阎主簿有何高见?”
阎象躬身一礼说道:“主公世为汉臣,此时天子有难,理应尽臣本分,出手相助。”
“这……”袁术有些犹豫。
阎象继续说道:“主公可以参考那赵迁,在座诸位可曾听说,赵迁被新帝掣肘?恰恰相反,赵迁以天子之命,灭了公孙瓒,得了幽州,一时声势浩大。望主公思之。”
袁术听后点点头,也非常同意阎象的话,毕竟赵迁以天子令,灭公孙瓒,天下人都看在眼里。
就在袁术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个人,那人坐在末座,神态自若,仿佛众人商议的事情与他无关。
那人表情淡然,可要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的左臂衣袖空荡荡的,不时的随风飘荡。
而在其身后,站立一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颌下长髯似乎断裂过,不过还是显得威风凛凛。
这两人正是从公孙瓒处逃走的刘备和关羽,投奔了袁术。
袁术本来不想接纳刘备的,不过部下劝告他,如果不纳刘备,不免留下拒贤的恶名,所以袁术就将刘备留了下来。
此时看到刘备,袁术冷笑一声,朗声道:“玄德自称是汉室宗亲,有何高见啊?”
刘备听到袁术喊自己,连忙站起身来,说道:“依刘备之见,将军理应接纳少帝。”
袁术哂笑一声,说道:“请玄德试言之。”
刘备看到袁术的笑,也不以为忤,淡淡的说道:“刘备且问将军,比那赵迁如何?”
刘备这一问,袁术直接恼了说道:“玄德此言何意?那赵迁只不过是一小吏出身,吾四世三公,岂能同日而语!”
“刘备放肆!”冯方喝道,“竟然拿将军和那赵迁相比,汝瞧不起将军吗?”
刘备丝毫没有生气,微微一笑,说道:“在下没有瞧不起将军之意。”
“那汝是何意?”袁术问道。
刘备呵呵笑道:“连赵迁一个小吏出身的人,都敢令立新君;将军承四世三公之威烈,岂能对少帝不理吗?”
刘备的话,让袁术一愣,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想想也是,连赵迁那小子都敢立新君,自己凭什么不敢接纳少帝?
见袁术有些意动,刘备接着说道:“当年,晋文公纳周襄王,而诸侯服之;高祖为义帝发丧,而天下归心。今天子蒙尘,将军何不迎之,奉天子以从众望,不世之略也!”
袁术点点头,说道:“玄德之言,很是在理。”
刘备继续说道:“此事若不早作决定,恐他人将先我而为之矣,若到那时,将军悔之晚矣。”
袁术一拍自己面前的几案,说道:“好,就依玄德之言,准备迎接少帝!”
几天之后,杨奉侍奉刘协的车驾来到了南阳城外,袁术引领群臣城门外迎接。
袁术见刘协车驾近前,乃带领文武走向前去,跪伏于地,再三叩拜。
刘协命杨奉将车帘挑开,说道:“朕命途多舛,夙遭闵凶,汉室不幸,今幸得将军迎朕,实乃社稷之臣也。快快平身!”
袁术口称万岁,站起身来,说道:“臣累世蒙受国恩,刻思图报,乱臣贼子,罪恶满盈,臣有精兵二十余万,以顺讨逆,定无不克捷!”
“若果如此,朕心甚安。”刘协叹道。
袁术躬身应道:“陛下勿忧,应善保龙体,如此乃是社稷之幸,天下之幸。”
刘协大喜,于是封袁术为大将军,假节钺,录尚书事。
袁术亦是心中高兴,于是把刘协迎入南阳城中,并且命人营造宫室,以供刘协居住。
此时长安的吕布虽然成为了最后的赢家,却也没见得有多高兴,长安城经过几次大战,百姓流离,十室九空,虽然是一座巍峨大城,却是死气沉沉。
吕布的侯府之内,高顺、臧霸以及王允等人都在。
王允看了看吕布,说道:“温侯,这长安城真的不能久留,还请温侯思之。”
“本侯费了大力气,才得到这座城,真的不能久留吗?”吕布不甘心的问道。
王允叹了口气,说道:“以温侯的兵力,若是赵迁来攻,能守得住此城吗?”
吕布一愣,不服气的说道:“之前赵迁不是也没来攻打长安吗?难道本侯比那董卓、李傕不如吗?”
王允摇了摇头,说道:“非为此也。”
“那是为何?”吕布问道。
王允耐心的说道:“之前,董卓有少帝作为挡箭牌,众诸侯投鼠忌器,那赵迁亦有所顾忌,是以不来相攻。而此时少帝出逃,温侯兵力又少,众诸侯定会落井下石的。”
臧霸说道:“温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不战而逃,恐为天下人耻笑!”
高顺也附和道:“不错,温侯,长安城墙高城厚,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