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绪还待怎样?”刘表不满的问道。
桓阶冷哼一声,说道:“吾前来荆州,为的就是带着孙将军的尸首回去,若景升公不许,吾情愿撞死在此地,以殉吾主!”
桓阶这一番话,倒是把刘表吓了一跳,没想到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桓阶,竟然如此刚硬!
不过,若是桓阶真的在州牧府撞死了,那刘表可就要担上杀使者的罪名了。
而且,桓阶也算是一位名士,其祖父桓超乃是州郡官吏,其父桓胜更是官至尚书。
所以,刘表还真不敢让桓阶死在自己的州牧府,甚至不敢让桓阶死在荆州。
“杀士”的罪名,他刘表可担当不起,别的不说,就说曹操,杀了一个边让,自己的兖州差点儿被刘备端了。
刘表可是自忖过,若是换做是他,他还真没本事再把兖州给夺回来。
当年刘表入住荆州,靠的是荆襄之地的大士族的力量,比如现在军务靠蔡氏和黄氏,政务靠的是蒯氏及马氏。
若是真的因为杀士,导致有人反叛,刘表还真没有信心再次平复荆州,毕竟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力量,还真没有多少。
看着桓阶一脸坚毅的模样,刘表丝毫不怀疑他说得出做得到,毕竟自己也算是一位名士,对于这些人的行为准则,还是很了解的。
“伯绪何必如此呢。”刘表呵呵一笑,“吾又没说不还。”
桓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景升公,死者为大,望景升公早些归还孙将军尸首,使其入土为安,也好安江东众将士之心。”
“想要要回孙坚的尸体,难道汝等江东就没什么诚意吗?”蔡瑁心有不甘的说道。
桓阶哈哈一笑,说道:“蔡将军难道没有听说过‘哀兵不可辱’吗?”
蔡瑁一愣,他确实没听说过,便问道:“何为‘哀兵不可辱’?”
刘表自认为博览群书,颇有才气,不过也没听说桓阶口中的‘哀兵不可辱’,蔡瑁问过之后,也眼巴巴的看着桓阶,等待他的解释。
桓阶眉毛一挑,微微一笑,他也不知道这‘哀兵不可辱’的典故,这只是他临时起意,胡诌而出的。
“哀兵不可辱,辱之太甚,势必化悲痛为力量,若是孙郎举江东之众,不惜代价,兵犯荆州,景升公以为如何?”桓阶反问道。
刘表还没有说话,蔡瑁在一旁冷哼一声,说道:“汝等军士可有荆州之众?举兵来犯,不过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桓阶摆了摆手,说道:“蔡将军此言差矣,哀兵来犯,不能小觑啊,君不见曹操兴兵报父仇,打的陶谦节节败退,若是没有刘备偷袭兖州,此时徐州鹿死谁手,为未可知啊。”
听了桓阶带有威胁性的话,刘表倒吸了一口气,前车之鉴,这个问题倒是不能不察啊。
蔡瑁却是很不在乎,说道:“那陶谦乃老迈昏聩之人,手下曹豹不过一匹夫,打不过曹操也是理所当然的。”
桓阶哈哈一笑,说道:“蔡将军所言极是,荆州景升公乃是德高望重之人,蔡将军又是将帅之才,子柔、异度俱是智谋之士,荆州的实力确实非徐州所比。”
“汝知道就好。”蔡瑁有些傲然的说道。
桓阶脸上的笑容并未消失,继续说道:“吾不止知道这些,吾还知道江东军士连败黄祖数阵,若非孙将军有些冒进,误中计策,此时或许江东军士已经列阵城外,而吾亦身处军帐,处理军事了。”
“你!”蔡瑁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桓阶继续说道:“况且就算是孙将军死了,荆州上将军张允却还是死于吾家少将军之手,就连蔡将军你,不也是被吾少将军击败,而受了伤吗?”
说完此话,桓阶的眼睛朝着蔡瑁的屁股上瞟去,蔡瑁自然是注意到了桓阶的眼神,脸色一红,往后退了两步,不再说话。
刘表呵呵一笑,说道:“德珪,伯绪擅长辩论,汝一武将,如何是其对手啊。”
蔡瑁脸色涨红,没有答话,桓阶却说道:“非吾狡辩,此乃不争的事实,还是请景升公,将孙将军的尸首归还为好。”
刘表点点头,说道:“好说,好说,其实吾早就命人将孙坚尸首盛敛,正打算送往长沙呢。”
这话鬼才信,不过桓阶也不点破,毕竟作为一州之牧,能够说出这番话,已经是给了他大大的台阶了。
桓阶对着刘表深施一礼,说道:“多谢景升公仁义,若是方便,请立即将孙将军尸首转交在下,在下便不耽搁了,毕竟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既然伯绪不愿逗留,吾也不好强求。”刘表说道,“赞军校尉马荣,便由汝带领伯绪去取孙坚尸首,随后护送其出荆州。”
马荣上前一步,抱拳应道:“得令!桓先生,请!”
桓阶也不客气,对着刘表等人作了一揖,跟随者马荣离开了州牧府,前往迎取孙坚的尸首。
“唉!”
刘表在桓阶走后,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长叹一声。
旁边的蒯良眼珠一转,说道:“主公,此事可向赵迁请功,毕竟那孙坚可是奉了袁术的命令来攻荆州的,如今被主公所灭,当是大功一件。”
刘表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子柔所说不错,袁术拥立秦王刘协为帝,乃是赵迁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次也算是吾为其击退了强敌。”
“主公英明!”蒯良连忙顺杆说道。
刘表微微一笑,说道:“此事便由子柔负责,尽快将表文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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