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津卫港离港开始,“惊涛号”已经在太平洋上航行了10天,现在已经离开了火奴鲁鲁,向巴拿马运河的方向驶去,预计再有5天左右,船只就能抵达加勒比海的范围。
此时,距离黄石火山喷发,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虽然gps等现代导航技术依然无法使用,但人们已经重新习惯了使用传统的航海方法确定航线,开船。毕竟在二三百年前,驾驶着木船,使用风帆的前辈探险者们,就能把他们的足迹洒满地球的每一个角落,没理由到了现在,船只的性能百倍于从前,人们却反而畏手畏脚,止步不前。
楚歌拉着姓张的小水兵,向船上的餐厅走去,船长已经在专属餐厅里等着楚歌,夏暖和艾达也已经坐到了圆形的餐桌旁,各自到了一杯饮料,在陪着船长闲聊。
船长坐在主位,他和其他的许多船长一样,是个五十多岁的男性,头发花白,面容瘦削,肤色亮黑,满是皱纹,仿佛常年被海风侵蚀的岩石,但一双眼睛却深邃而黑白分明,丝毫没有混浊之感。胡须刮的干干净净,身上的军装一丝褶皱都没有,仿佛是船长的皮肤一样。
“楚同志,你又去甲板了!”看见楚歌进来,船长站了起来,大声的招呼着,“我这船上,来来往往的人员数不胜数,但就数你对大海最喜欢,依我看,你天生就应该是个海军,怎么样,现在转行,也来得及哦!干几年,去航母上当船长,也不是不可能的。”
船长已经认定了楚歌也是个军人,只不过隶属于神秘部队,所以用了转行一词。
“我说您啊,可别和我开玩笑了!”楚歌驾轻就熟的坐到船长身边,“光是这两年里,我就两次差点死在海上,您说我和大海有缘分,这不是逗我玩儿么。”
“你还不懂。”船长示意勤务兵给大家盛饭,上菜,“这大海大洋啊,最喜欢好汉子,它们想和人交朋友,都要先考验一下,越是它们看重的人,考验也就越严格,只要通过了考验,成为了朋友,从此海洋就会非常照顾他了。”
“哦,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楚歌自己到了一杯水,顺手给旁边的船长也满上了,“您给说说,您经历过什么考验吗?”
“有过。”船长的眼中流露出回忆的神采,“79年,就是上世纪1979年,我刚17岁,入伍还不到2个月,就被安排上了船,往南海去。”
“我是个北方人,当时游泳还没学会呢,就被赶鸭子上架的弄上了船,负责燃机室的卫生。”
“刚上船的第一天,我就晕船了,吐了整整一天,什么都吃不下,最后胆汁都吐出来了。”
“但是当时是在执行作战任务,别说晕船了,就是中弹负伤,也得完成任务。我领了清理的工具,迷迷糊糊的就去了燃机室。”
“好家伙,一进燃机室的门,我就晕了,里面一股热浪!我头发都要焦了,当时里面没有什么降温措施,就靠喷淋海水,燃机室的温度少说有100度,我就咬着牙冲了进去,按照要求,把几个重点的位置清理干净,刚干完,扭头要向外走,脚底下一软,就晕倒了。”
“当时燃机室里又热又闷,空气含量很少,要是真晕个十分八分钟啊,我估计就交代了。幸好倒下的时候,胳膊碰到了燃机外壳,一下被烫醒了,我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等跑出去了,忽然闻到一股香味!我想诶呀,今天食堂做什么啊这么香!再仔细一看,是胳膊上的肉烫熟了一层!跟烤肉一样,还冒油呢……”
船长展示了一下他大臂上,那一大片的伤痕,餐厅里没人说话,都静静的听着船长讲故事。
“后来啊,我们在海上碰到了猴子国的船,两边试探试探,他们就跑,我们就追,但是他们熟悉海路,我们手里的海图还是清朝时候的呢,结果就迷路了,又没有水,又没有吃的,靠抓鱼挺了一个礼拜,碰上了暴风雨,船翻了,一百多个兄弟,都掉进了海里。”
“当时我就想,不行啊,我家里还有老娘呢,弟妹还小,我可不能死在这儿,于是我就玩命的划水,玩命的划水,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股劲儿,扑腾了整整2个小时,身边好多水性好的兄弟都撑不住了,就我还在一直扑腾。”
“最后我实在动不了了,一抬头,发现前面有一张三角背鳍,向我冲过来。”
“我想抵抗啊,但试了试,实在动不了了,心想算逑,这南海是我们的地盘,鲨鱼也是我们国家的,被吃了也就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想吃就吃吧。”
“结果,等那个三角背鳍到了近前,一看啊,是只海豚!它探头看我,那小眼睛乌溜溜的,过了一会儿,可能看出我快不行了,就用头顶着我,开始游泳,游了好久,一直把我送到了一个小岛上,我在岛上熬了1个月,最后被咱们自己的船救回来了。”
“从那之后,到现在,快40年了,我出海的时候,极少遇见大风大浪,这海洋啊,已经把我当朋友了,哈哈……”
众人一片寂静,在船长的叙述中,他们仿佛嗅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在南海上,那铁锈和烽烟的味道,那个海军积贫积弱,国力空虚,只能靠年轻人的青春热血和生命支撑的年代,是这些老辈们,用不顾一切的奉献精神,撑起了国家,保留了中华民族再次崛起的机会。
“所以啊,我就说,你适合当海军!”船长把话题又带了回来,“照你说的,大海考验了你两次了,等他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