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才刚刚卸下了这么一口气,他便又自恼怒,看墨白那犹豫的样子,明显是不情不愿的姿态……
忍了!
定武帝微微闭眼,忍了这奇耻大辱,声音淡淡道:“国事繁忙,近来是有些不舒服!”
“若陛下不嫌弃,儿臣愿为陛下拿脉看看情况。”墨白再次犹豫了一会,才低头轻声道。
“你?”定武帝闻言,目光定在他身上,好一会,才道:“是了,你也习医道,也罢,朕便看看你这这些年是不是真学了些本事!”
墨白躬身道:“陛下,我药
箱还留在外面!”
定武点了点头,随即起身,来到一边茶椅上坐下。
墨白则吩咐门外的内侍,将药箱送来,不多时,内侍便为墨白拿来药箱,又端来一张方凳,
墨白倒想不到居然还有这待遇,看来今日定武帝的心情还算不错。
也不扭捏,就在方登上坐下,取出脉诊,放在桌上:“陛下请!”
定武瞥他一眼,随即伸出手来。
墨白正待抬手,却神情微动,眼神并不上扬,但却知道,定武身边此刻正多了一个人,目光正盯在自己身上。
并不意外,墨白早就知道,定武不可能真的信任自己。
也无所谓,他沉下心思,手指搭在定武脉搏上,微微眯起眼,全身气息沉静下来。
定武帝眸光在他身上一转,心中倒是点头,墨白此刻确实有几分气象。
心中又开始波动起来,不知道墨白究竟有没有这份本事替他治病,又会不会真心替他治病……
整个过程,墨白一声未吭,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至始至终,他连眼皮都未抖动过一下。
“好了!”终于墨白收回手,轻声道了一句,然后将脉诊收入药箱之中。
“如何?”定武帝收回手,站起身来,背对着他,又朝书桌走去,口中随意问道。
“陛下还记得这头疼,第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的事吗?”墨白也站起身来,轻声问道。
定武重新在书桌后面坐好,却是摇摇头道:“记不清了,差不多四五年吧,只记得初时还好,后来发作便剧烈起来。”
墨白微微沉吟:“嗯,此乃风疾,只是拖的日子久了些,小疾成了顽疾,无大碍,陛下多注意休息,不要过于劳累。”
“你说朕患的只是风疾而已?”定武帝没说话,眼神定在他身上半晌,问了一句:“那为何数年不得治愈?你可当真看清楚了?”
墨白点头:“自然看清楚了,陛下不必忧心!”
定武帝盯着墨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却见他并无开方的意思,终于挥了挥手道:“好,你退下吧!”
墨白躬身道:“是,儿臣回去后,会炼制一些祛风安神的丹丸,届时陛下头疾再发作时,只需服上一颗便可缓解!”
定武笑了笑,点点头,并没多说。
待他身影消失,定武沉吟半晌,突然道:“阁下怎么看?”
“殿下医道高深,所说的话自然不会有误!”真人轻声劝道。
“风疾,小症?”定武帝脸色慢慢难看起来:“若当真如此,朕的太医院,难道都是饭桶吗?这么多年来,居然连这小疾都治不好,还发展成了顽疾?”定武帝的话,难以揣测深意。
也不知究竟是在说墨白敷衍,还是在说太医院有人欲行不轨。
“陛下不必动怒,只要殿下能有办法治愈便好!”真人轻声道。
“炼制药丹让朕服下?”定武帝低头,喃喃一句,随之沉默下去。
真人却是望向墨白离开的方向,微微皱了皱眉,身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