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是双马,车是朱车,两名车夫手拉缰绳,一左一右!
在这个时代,这风范当真算得上是豪华了。
陈掌柜满带笑脸,微躬着身子朝着那还未开的车门等待,极为恭敬。
无需多疑,墨白便确认这马车内的人定是那陈掌柜口中的东家无疑。
但此时此刻,墨白仔细打量这俩马车,脸色却是微微一变,嘴角不由嘟囔了一句:“这东家……不会这么巧吧!”
不过嘴上虽如此说,心却提了起来,脑袋却下意识的微微低下,继续注视着车门。
只见前方马车,车门缓缓打开。
首先便是一双高靴踏上车辕,随即一个高大身影踏出车门之外,负手站在马车之上打量四方。
墨白因为坐在侧面,还无法看清那负手人影的面貌,但只是看到他的衣着服饰,他便是骤然心中一紧。
也正当其时,只见那陈掌柜身形躬的更低了,声音恭敬至极的朝着那明黄人影道:“小的恭迎二爷!”
轰!
陈掌柜这声音,简直犹如一道雷霆炸响在墨白耳边。
以他如此淡然的心性,此刻都恨不得冲着老天开骂:“贼老天,你是不是非得玩死老子才行?”
二爷!
二爷!
见得这一切,再听这一声二爷,他几乎根本不再多想,第一反应便是立马收起招牌跑路。
至于那朱医师,便只能从长计议了……
然而有时候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可理喻,或许有句话,那当真是没有说错。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怕什么就来什么。
他如何能料到这来参加升牌仪式的酒楼东家,还不待他转身,居然第一眼不是看看自家酒楼,而是直接便朝着他所在的方位看来,正好两人目光碰上了。
“不好!”墨白脸色一沉,却没有再动作。
已经照了面,再闪避已无用。
只是顺势低下了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整理着桌上的物事。
“那位少年郎,便是你说过的白大夫?”东家盯着墨白,声音云淡风轻。
陈掌柜却似乎并不惊奇这位东家的问题,连忙笑着一指墨白的方位道:“二爷,您眼力真好,那位正是白大夫,您瞧,他那招牌就在他身后,您看看那字……”
墨白听着陈掌柜带着讨好的声音,引导着那东家朝自己这边关注,内心除了苦笑,当真已没办法再做其他反应。
“哦,那便过去瞧瞧这招牌上的六个大字,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传神?”那位二爷高贵而又淡然的声音随意响起。
“好嘞,小的为您带路,您请!”陈掌柜也如他那酒楼的小二一般,兴奋的高声唱道。
“呵!”
那位二爷一声轻笑之后,墨白便只听脚步声朝着自己这面而来。
他微微低着头,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既然避无可避,那便只能面对了。
当一切已成定局的时候,墨白想比其他人要更坚强一些,他不会庞然无措,躲不了,那便面对。
不待他们走近,墨白便已主动抬头,神色已恢复淡然无波的望着前方和陈掌柜一起走来的明黄人影。
此时隔的近了,已经能看到此人看起来约莫四十上下的年纪,整个人雍容华贵,一见便知这是一个居于富贵的人。
墨白望着他的脸,脑中急速搜索着一个个画面,最终却微微一怔,竟是完全没有此人的印象。
墨白眼中微微一闪,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目光盯着那二爷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
同时直视他的眼睛,想要找到每一丝异常的波动。
“白老弟!”陈掌柜发现墨白直直盯着东家的脸不动,连忙开口道。
“呼……”墨白心底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没有在这二爷脸上看到丝毫异常,这位二爷,他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里有着不可掩饰的高傲,仿若世间一切在他眼中都不若等闲一般,这是长久养成的贵气。
收回目光,连忙站起身来,脸上重新浮现笑容,拱手轻声道:“陈老哥!”
“白老弟,我们二爷听闻你书法了得,故而专程过来想要看一看你这副招牌。”
墨白脸上看似微微一愣,随即连忙朝着陈掌柜拱手道:“陈老哥笑话了。”
说完又朝着那并未开口,眼神已经看向招牌的二爷道:“岂敢劳尊驾跑一趟,在下惶恐啊!”
“嗯,不错,果然不错!”那位二爷却并没有回应墨白,而是盯着那副招牌半响之后,手中折扇轻拍手掌,脸上浮现笑意嘴里赞道。
陈掌柜见状,连忙冲着墨白打了打眼色,示意他莫要介意。
墨白冲着他轻笑,表示明白,实际上此刻他哪会在意,这位对他如此姿态,他只觉得心中那紧绷的心弦骤然完全放松下来。
要知道,先前可真吓了他一跳,没想到一路历经生死,才终于在民间隐藏下来,可尼玛居然就这么巧找个位置摆个摊,还偏偏就碰上了皇族之人的产业。
这命到底该有多苦啊!
好在是这位面前的亲戚似乎并没有认出他来,这让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位二爷终于将目光从那招牌上移开,眼里带着几分欣赏之意的望向墨白,此时就近见得他如此年轻,却又手中折扇微微一顿,微微抬起额头,嘴里轻声道:“听陈掌柜说,我那副招牌和这幅字,均是你的手迹,可是当真?”
陈掌柜此刻见东家当真有了兴趣,脸上更是止不住的欣喜,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