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迁跟金氏的故事,原本打算写长篇的,但最后被我弃了,这个是细纲,整理下来也成了一个小番外,大家权当解个闷吧。————————那时,正是阳春三月。那天,梨花正好。可我记得的只是那个清冷的凉亭,那里有一个男子,只是束手站着,看着亭下的一池清水发呆。他穿着一件蓝色的衣衫,手里握着一支短小的竹笛,时不时的转一圈。我想,他也许在等人。可是,他在凉亭里坐了一个时辰,却不见丝毫不耐,神色依旧柔和。后来,几乎每个月逢三他都会来这个凉亭坐两个时辰,风霜雪雨,从未间断。如今,已是第二十四个月。男子容貌平平,几乎是在人群里便再难辨认,可是他周身的温柔娴淡却是那么让人感觉心情舒畅。至少,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看了看天色,我不得不离开了,有些遗憾的看了看男子,却见他拿起手中的竹笛放在唇间,须臾便吹奏出一曲《凤求凰》,我愣了愣,原来他竟是在等佳人。只可惜,似乎佳人还未到,心里莫名的勾起一丝涟漪。看着笔下的画——落日亲抚梨花千树,凉亭伴着临水照花,亭内握笛男子身影颀长,一笔一划倒也温柔写意,只是,终是感觉差了点什么。摇摇头,收起画具,目光再次凝向男子,不期然的,竟与一双深邃的眸子对上,然后,我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姑娘,可知你所在的凉亭与我所在的凉亭有何典故?”这声音,很好听。那薄唇,很好看。至于这两个凉亭的典故?我看看他所在的凉亭,名为蒹葭亭,而我这边的凉亭名为子衿亭。这名字还是两个月前才题上的,应该没什么典故才是,“公子可是要为小女子解惑?”男子看着我,“诗经,可读过?”读过,耳熟能详而已。可我不知怎的,竟是摇摇头。男子似是有些惊讶,又有些无奈的模样:“没读过?那姑娘识字吗?”我心下好笑,面上却是郑重的点点头,“识字倒还凑合。”男子点点头,好像还松了一口气:“子衿亭跟蒹葭亭的名字出处便是诗经。”这个我知道,可是所谓的典故呢?然,男子看着我,那目光,我觉得有点复杂。“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蒹葭,嗯,出自诗经·秦风。“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子衿,嗯,出自诗经·邶风。男子似乎是有些叹息,又有些无奈。“这两个凉亭建于五年前,那时候并没有名字。两年多前,我来这边处理一些事,无意中看见一位女子握着一把竹骨伞于朦胧细雨中作画,她那时穿着浅绿色衣裙,腰间挂着一只竹笛,认真的模样极其好看。”嗯?我记得好像有这么个女子,正是小女子我,那天正是元宵节,我本来是跟表妹阿凝相约出游的,可半道上竟然被打发了,原因嘛,自是我那表妹夫太过腹黑了。表妹夫此人,不提也罢。与表妹分开之后,我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此处——随园。是的,此处庄园名为随园。庄园主人是大方的,庄园建成之后不曾己用,直接供游人游玩观赏,不收任何钱银。因庄园设计文雅清新,颇得文人墨客的喜欢。那时的我也不例外。看到两座凉亭因一条走廊相连却又两两相对,细雨轻轻飘落一池的清水中牵起丝丝涟漪,身边一对对执手走过的男女或羞或恼的模样,我竟有了下笔作画的冲动,即便是下着细雨。那天,我还买了一套画具宣纸,足足花了十两银子。因为之前答应过阿凝要给她带支笛子,所以又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一支竹笛,却在回头的时候被偷了荷包,里面还有二十多两银子呢,因为银子带给我的伤痛,故而我对那天的记忆尤其清晰。只是没想到,一时兴起作画的模样,竟然被人偷窥了去。别怪我这般肯定他口中的女子便是我,因为那天我穿的正是浅绿色衣裙,腰间挂着正是那支一两银子买的竹笛,手里拿的正是竹骨伞,再加上做画……这些能不是我吗?“嗯,然后?”“然后,我在那女子身后看她作完了一幅画,直到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男子笑笑,嘴角的弧度竟有些让人失神,那笑,很温柔,很甜。那幅画,我画了一个多时辰,他竟然在我身后站了那么久?“第二日,我又去了女子作画的地方,却不曾见到她。后来我便天天去,直到三月的一天,我坐在亭子里想一些事,却意外的发现那个女子竟然就在对面的亭子里,那时,我就在想,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却又怕唐突了人家,这一犹豫便在亭子里待了两个时辰。”说话间,男子已经走出蒹葭亭,立在两个亭子中间的走廊上,又徐徐开口:“直到女子的友人寻她而去,我竟也没能与女子说上一字半句。因家里有事,所以之后的几天我都没能去凉亭那里,直到第十天,我到那里的时候,发现她竟然也在,而且还在作画,所以我便在她对面的亭子里坐着,想着,等她画完了我便过去。”闻言,我失笑出声:“我怎么觉得,公子像是那些个登徒子一样?”男子一愣,忽然认真的道:“当日正是因为怕那女子有此想法,故而不曾上前搭话。”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