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下午。
“怎么样?问过了吗?”
见吴错进家门,闫儒玉少有地从电脑前站了起来。
吴错点点头,坐下,“辨认过了,打火机就是于司娜的。这种限量版的东西,每一个上头都有编号,我们联系店家,追溯到了购买这只打火机的人,是个姓李的,李因为想让于老板从他那儿进货,就把打火机送给了于老板,于老板对待这些东西向来是不经心的,就被女儿拿去用了。
来龙去脉清清楚楚,现在就等收网了。”
闫儒玉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明早去抓,”吴错静静喝了几口水,“再等一晚吧。”
这一晚,两人都没睡好,吴错不时掏出手机来看看,他多希望章台柳或白野来个电话,哪怕是打探案情进展也好。
他听到,卧室里,闫儒玉烙饼一般时不时翻腾一下,干脆喊道:“成事在天,老闫,赶紧睡吧!”
“靠!”闫儒玉闷闷地嚷了一句,转而又问道:“他们不自首,你就联系那个章台柳,再敲打敲打,我看章台柳挺懂事儿,难道就这么等着?”
“联络他没问题,可万一弄巧成拙,打草惊蛇,给小白他们明天的抓捕行动造成麻烦,谁也担不了这责任。
你今天没去市厅,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哎!因为跟白野他们在同一家孤儿院待过,有那么点交情,上面又特别看重这个案子,因为要避嫌,厅长特意不让我插手,生怕出什么纰漏……”
“你能出什么纰漏?简直……可笑!”闫儒玉忍住想要骂脏话的冲动,干脆从卧室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吴错睡的沙发床上,“不让你管才好,免得出了事儿你还担责任,我来!”
“你?”
“我又不是你们一组的人,跟故交朋友打个电话,劝人自首,这总没错吧?”
“你也不行!”
“为什么?!”闫儒玉凑近了了吴错,盯住他,“老吴,你不对劲儿,以你担早就该联系白野他们了,能忍到现在?”
吴错被他盯得不自在,干脆也坐起来,“好吧,这事我本不想告诉你,你得先答应,别去惹麻烦。”
闫儒玉瞪了他一眼,“有屁快放!”
“死者家属找到上头了,要求严办,凶手必须死。
这次的死者各个都有家底,关系盘根错节,发现尸体那天厅长大发雷霆,那绝不是空穴来风。
现在,上头就怕凶手来自首,自首了,判起死刑来就……麻烦了。”
“就为这事儿?你就瞒着我?”闫儒玉淡定道。
“我是看你挺上心的,你好像……很希望他们去自首……”
“我一点儿也不希望。”
“什么?!”
“也没什么希望不希望的,对这事我根本就没什么想法。
我只是个破案的,该判什么刑那是法官的事儿,我不关心。
要是嫌犯良心发现前来自首,那自然好,可也少破案的乐趣。
要是出于我自己的趣味,我并不希望他们来自首。
帮白野多争取一点儿时间,仅仅是因为……我觉得你会希望他们自首。”
“什么?!”
“我还不是怕某些人纠结至死,一边儿是抓捕杀人嫌犯,另一边儿又念着他们不容易。”
“你是说……你在考虑我?”
“是。反正这案子需要推理的部分已经完结,我何不顺水推舟让你好受点。
可惜天不遂人意,看来我这愿望是实现不了。”
“那你也想错了。”吴错歪靠在靠垫上,“我其实……也没那么关心判决结果。
不仅如此,我早有心理准备了,这个案件的凶手八成会判死刑。
哪怕再生活不易,做出这种连环杀人案……夺人性命,尤其是……被害者很可能……哎!她们跟白野可能连面都没见过,仅仅因为出身优渥,就要被杀?……即便他们跟我有些交集,我也必须说,这种凶手死有余辜!”
闫儒玉突然笑了,一笑便停不下来。
吴错往床角缩了缩,“你疯了?”
“白费工夫!白费工夫啊!你以为我想保他们,我又以是你想保他们。算来算去,没想到把自个儿算进去了。
我们第二次回孤儿院,就是受白野邀请回去的那次……我变着法儿地点他们,跟白野暗示凶手是章台柳,又跟章台柳暗示凶手是白野。
这么做无非是看着他俩相依为命,以为他们会像我们一样考虑着对方,害怕对方被冤枉,从而选择自首……
现在看来……呵呵,传闻有误啊……这两个人,跟我们一点儿也不像。”
闫儒玉拿起一根烟,想要点,却又放下了,“都说开了,心中无事,我睡觉去了。”
这一觉,闫儒玉睡得很踏实,吴错却依旧翻来覆去。。
直熬到天蒙蒙亮,手机总算响了,却是明辉打来的。
“组长,人抓着了!就在审讯室!”
“太好了!什么情况?”
“全招了。”
“这么痛快?”
“是啊,人一带回来就全主动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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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709010719号案宗,嫌疑人白野陈述部分。
“我叫白野,白色的白,野孩子的野。
我的身世你们应该清楚吧?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总共死了三个人,姓于的,还有另外一个年轻女人是我杀的,杨秀是赵三刀杀的。
那天我亲眼看着杨秀把我哥……就是章台柳赶出家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