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让他解气的?
既然没用,不如不说。
闫儒玉冲擂台下的百里十步深深鞠了一躬,跳下擂台,牵了自己的马,上马便走。
对百里十步,他是有愧的,有什么比当众否定一个孩子更令做父亲的伤心?他甚至开始生小白的气,若不是小白劝他收了这个弟子,他何以跑到这里干出这样丢人败坏的事?
他又开始气自己,为什么那么相信小白的话?
他气鼓鼓地骑在马上,吴错的马很懂事地跟在他的身后,恰好落后他一个马身。
“有人要喝酒吗?”吴错问道。
没人理他。
“三十年的花雕老酒,整整三大坛呦。”
还是没人理他。
“我掏钱。”
这次,闫儒玉答应得特别爽快,他回过头“哈”地笑出了声。
这一笑,吴错就知道他答应了。
太阳落山的前一刻,两人总算在半山腰找到了一处客栈,没客人时这里就是客栈老板的家,客人来了,打扫出来一间空房住下就是。
这样的地方当然不会有陈了三十年的花雕酒,这里只有10文钱一坛自家酿制的小米酒。
两人虽然吆喝着要喝花雕,如今只喝上了10文钱一坛的小米酒,却也畅快淋漓。
“百里十步的儿子不差。”吴错评价道,“勤加练习能成个高手。”
“的确不差,却也只能成个高手。”闫儒玉道。
“你怕他学不好?”吴错问道。
“我怕他会没命。”闫儒玉放下筷子,端起酒杯道:“江湖中能得善终的寥寥无几,高手多死在别的高手手下,我只是不想百里一如将大好光阴用在父亲的愿景上,自己白白送了命。”
吴错也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跟闫儒玉碰了一下,“你大可以先收下这个弟子,等人散了再细细跟他说明,何必众目睽睽之下害他丢人?他在擂台上都快气哭了,真可怜。”
闫儒玉喝下杯中的酒,“我既然不收他,又何必让他背着闫儒玉弟子的累命,不知有多少人想杀掉闫儒玉弟子,成全自己的名声。”
“这么说来,你非得当众拒绝他不可?”
“是。”
“你觉得问心无愧?”
“是。”
吴错也喝了自己杯中的酒,又给两人倒上,“既然问心无愧,你又何必生一路闷气?”
“我也不知道。”一提起这个,闫儒玉又开始气鼓鼓的,“有时候明明问心无愧,却也无端生气,没有办法。”
吴错一笑,“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你消气。”
“什么办法?”
“酒足饭饱,跟人打上一架。”
“这就是你的办法?”
“这就是我的办法。”
“听起来也不太糟,可是,我该跟谁打一架呢?”
吴错瞟了一眼窗外,“那伙儿朋友来了有一阵子了,你不想出去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