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姑娘伤好些之后,礼部开始审理这桩婚约争议案。两家先递了文书讲述事情的经过,而后再由礼部左侍郎和淳义侯酌情处理。
两家文书有出入,自然需要找双方前来问询。
季家来了季老夫人和季夫人,礼部尚书季楠没有出现。
孟家夫妇两人都到了,两个儿子也在一旁看着。
此案公开审理,自然少不了爱看热闹的群众。卓慕雪,雷贝贝都到了。
让人颇有些意外的是,禁卫军统领卓千峻也在来了,像一般民众一样现在门外,似乎只是来看热闹。细心的人就会发现,他的视线基本都在卓枫皓身上。
叶侍郎清了清嗓子,看了看堂下的人,语气尽量平和地说:“季家与孟家对这桩婚约都承认,这婚约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孟家三女许配给季家嫡长子。”
叶侍郎拿着孟家的文书问:“那你们为何要悔婚?”
孟夫人行了礼说:“大老爷,孟家并没有悔婚的意思,若是云儿那孩子来求娶三妹,我们夫妇乐意把女儿嫁给他,可是,季福深并非季家嫡长子,又是个蛮横无理的,我们自然不能同意。”
“你胡说!福深就是我季家的嫡长子,没有什么云儿!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季夫人气的大声争辩。
孟夫人对着季老夫人福了福身,说:“季老夫人,您德高望重,还望您能听晚辈说上一说。”
这是公堂问案,断然没有不让人家说的道理。更何况,这孟夫人对她还有些礼数,倒是自家儿媳太沉不住气。
季老夫人示意季夫人稍安勿躁之后,勉强一笑,说:“孟夫人,话你自然是能说的。不过这京城都知道福深那孩子是我季家的嫡长子,孟夫人说话可得将依据啊!”
孟夫人心痛地落了两行泪,定了定心神才说:“大老爷,季老夫人,你们有所不知,季楠季大人在老家娶的发妻姓卓,并不是你们眼前这位曲氏。”
“你胡说八道,你——”
啪,啪!季夫人才说了半句,卓枫皓的手下迅速上前打了季夫人两个嘴巴子。
这时,小黑悄悄提示卓慕雪,季家的嫡长子若是随母姓,便叫做“卓云”。
卓慕雪惊讶地瞪圆了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卓枫皓。
卓枫皓沉着脸,看着季夫人说:“这里是公堂,不是菜市场,问了话才能上前答话,否则按扰乱公堂处置!”
不管怎么说,她都说礼部尚书的夫人,这淳义侯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淳义侯深得圣心,又有卓越的军功,确实可以不给这个面子!季夫人意识到这一点,老实了些。
这两巴掌打压了季家的气焰,给孟家壮了胆子。
季夫人确实有错,卓枫皓的处置也不算过分。季老夫人和季夫人虽然心里有气,此时也只能忍下。
“孟夫人请继续。”被卓枫皓踢了一脚,叶侍郎才回过神来,愣愣地说。
孟夫人感激地看着卓枫皓,说:“民妇与卓氏自幼相识,彼此亲如姐妹,先后远嫁到甘州,又先后有孕,便定了主意要做儿女亲家。可是,当时我们都生了儿子。”
孟夫人瞪了季夫人一眼,继续说:“季大人当年独宠小妾曲氏,对发妻置之不理,卓氏在季家的处境不好,只有云儿一个孩子。我生了两个儿子之后,得了一个女儿,女儿满月时请人立了两家的婚约。”
“这婚约,自然是云儿与小女的,与曲氏所生的孩子并没有半点关系!”
季老夫人是第一次听说季楠曾有个发妻卓氏,而曲氏曾是季楠的小妾。她瞪着曲氏看了好一会儿,从她的神情得知,孟夫人所说不假。
“孟夫人,京城没人听说过卓氏,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位卓氏与她的孩子现在何处?”叶侍郎不敢相信,不由得追问。
“卓氏,卓氏。”孟夫人伤心地摸了摸泪,“季楠这个没良心的为了这曲氏把卓氏给休了,不但不要发妻,连孩子也不要!卓氏带着云儿返乡,之后便没了踪影。”
“啊?!这,这人都不见了,谁人能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片面之词,不足为信。”叶侍郎捏了把汗,缓了口气说,“若是无人能够证明,那季福深就是季家嫡长子,你们就应该把女儿嫁过去。”
孟夫人紧张了起来:“大老爷,季家在甘州也是有头有脸的,这曲氏是妻是妾,一问便知。”
“甘州距离京城那么远,谁跑去问?谁知道会不会是你们在拖延时间,好乘机逃跑?”叶侍郎反问。
孟夫人欲哭无泪:“大老爷,民妇所说句句属实啊!”
“句句属实?一句话谁不会喊?!”
卓枫皓头疼!解决了一个吵闹的妇人,这叶侍郎居然跟当事人吵了起来。这是一个报案官员该干的么?
卓枫皓站起身,在叶侍郎身上重重拍了两下,说:“叶侍郎不用着急,这件事也不是说马上就要下定论。方才叶侍郎问了孟家,那本官就来问一问季家。”
叶侍郎被拍的心惊胆战,直说:“是,是,应该,应该!”
“众人皆知,季大人是季老夫人的继子,敢问季老夫人,当年您过继季大人时,他的婚姻及子嗣情况如何?您又是何时知道季家与孟家婚约的?”
这淳义侯还真要秉公办理此案不成?!只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日后定叫他知道厉害!
众目睽睽之下,季老夫人只得回答问题:“当时,季楠有妻曲氏,长子季福深,次子季福津。至于婚约,我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