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情况与前两次颇为不同,燕王军一统鄂州,唐棣早派人送来了数百只兽皮帐篷和各色寝具,五宗门人便在峻极山上搭帐篷而住。以后远赴西域,自不可能天天住客栈,顿顿饱餐热饮,让众弟子提前适应,也是好的。
善缘堂僧人负责招呼各路英豪,得知帝会派到了,座心镜大师亲自到山脚迎接,寒暄几句,吩咐知客僧们安排帝会派众弟子的住处,同徐皓白并肩往佛觉寺走去。
帝会派掌门夫妇、不苟堂座都是大人物,走在路上,自然少不了前来巴结讨好之人,张恒身边则围了大批的年轻女孩,有的跟他认识,兴冲冲的跟他叙说别情,有的只是慕名,争相介绍自己。
令杜云山感到意外的是,不少成名武者、一派掌门都来向他问好,且言语间很是亲热。他对自己的脾气还是很了解的,平时固然将那些邪派、亦正亦邪的人物拒之千里,那些行事颠倒、为人不庄重的正道人士,他也不愿与之交往过密,是以突然来了这么多对他执礼恭敬的人,不能不让他奇怪。
林慕卿在旁观望,见杜云山的受欢迎程度似乎过了自己丈夫,而丈夫是一派宗主,地位高过杜云山,待人接物上又比杜云山和善一些,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样。
她心中疑惑,一双妙目在杜云山周围众人身上挨个扫过,忽然想明一事,喃喃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徐皓白见她自言自语,问道:“什么原来如此?”
林慕卿将此节说了,徐皓白道:“你说的不无道理,那么是什么原因?”
林慕卿笑道:“你倒是猜上一猜。”
徐皓白看看众人,道:“是了,逍遥谷的于谷主、红叶宗的葛长老、白云山贝先生,这些都是师叔的旧识。”
林慕卿道:“不对,那飞刀会的何清、巫山帮的裴知会,可跟他素无交情,双剑神英仲大元可还跟他有过梁子呢。”
徐皓白道:“那我可就猜不出了。”
林慕卿笑道:“这些人可都有个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呢,他们只怕是看上张师弟了,心里早做好提亲的打算了。”
夫妇俩传音对话,旁人谁也听不见,徐皓白有些惊讶的望着妻子,道:“不会吧?”
林慕卿道:“怎么不会?当年那位华大小姐竟然动员了父亲、舅父、师叔等一大批人来向杜师叔提亲呢,那时候你的武道境界可还不到地位吧?张师弟的进步简直是神,又是未来的不苟堂座,这些人打他的主意不也很正常?”
徐皓白道:“这么说来也是,而且我不及张师弟相貌俊雅,待人温和有礼,自然是他更讨女孩的喜欢。”
林慕卿脸上露出笑意和幸福,道:“可当年那么多年轻俊彦之中,我还是挑中了你。”
越往山上走,遇见的江湖武人越少,来到一处小亭,亭前立着两座二丈高的护法金刚石像,守卫僧人将五宗之外的人一律拒之在外,仅让帝会派门人和心镜大师等僧人通过。这时往上望去,便可看见香烟缭绕之中的青砖红瓦了。
再行半里路,雄伟的佛觉寺盘踞在不远的前方,心观大师率领几名高僧穿过大门迎出,合十道:“阿弥陀佛,徐掌门,帝会派各位同道,欢迎之至,老衲见礼了。”
当日审判6小远之后,风雅阁、七杀门的掌门及长老们便没回去,因五宗联盟要在风雅城停留,风雅阁的出战人员便有一半留在渝州,而七杀门的主力尚未抵达。圣琅派和佛觉寺相距较近,紫华真人不急着出,反而没到。
众人一边往里走一边互相说着客气话,心观大师道:“三日之内,紫华真人必到,三日之后举行完动员大会,咱们就要出。徐掌门和贵派的各位远来劳顿,请到房间休息,老衲就不打扰了。”
当下知客僧将帝会派的人带到后寺大院,各自给安排了房间。五宗的重要人物都住在一间大院中,风雅阁、七杀门的人闻讯,纷纷过来见面。
正谈笑间,一名少女指着张恒道:“师父,当日我们都要抓住那叛徒了,就是给他和6小远那邪魔半路插手,放走了叛徒。”说话的正是风雅阁弟子,孙雅。
张恒道:“淳于掌门,当日孙姑娘对纳兰姑娘颇为刁难,在下看不下去,才出手帮助纳兰姑娘的。得罪之处,希望淳于掌门见谅。”
淳于信叹道:“老夫也料得到雅儿会对纳兰猛下毒手,但却怪不得她。试问张公子,弟子趁师父练功之际出手偷袭,又欲盗窃师门的重要物事,这该不该受罚?”
张恒一惊,道:“淳于掌门的意思是纳兰姑娘做出了背叛师门的恶行?”
淳于信道:“不错。她趁着老夫闭关之际,先是潜入本门重地,意欲偷盗释厄蓝魔之血,被潘长老现后,仓皇奔逃,不意逃至老夫闭关场所,她不念旧情,竟对老夫猛下毒手,若非老夫有地理扇护体,这时就算保住性命,也要修为大损了。”
释厄蓝魔乃是上古的剧毒妖兽,三百多年前曾在甘州出现。甘州大苍原本是一片森林,只因这妖兽常年在林中吞吐毒雾,竟将方圆数百里的树木毒死,成了一片荒芜之地。且毒雾顺风扩散,经过的村镇无不化为死气沉沉的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