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地道比起入城的那条要长许多,走了不知多久,林翔宇觉得走得腿酸了,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只能看见被烛光照亮的一小块地方,前方遥遥不见洞口,他拖着脚步,呼喊着大步流星在前方的金璜:“慢点,慢点,我们歇一会儿吧。”

听着他呼哧带喘的声音,真的是不行了,金璜让他先回去,这一趟走得确实远了些,她将手中火把递给林翔宇:“你回去吧,小心别磕着。”

“那你怎么办?”下来的时候,两人只带了一只火把。

金璜笑笑:“我又不像你这么没用。”

莫名被她嘲笑的林翔宇扁着嘴往回走,只听见身后金璜说:“跟厨房说,我要吃糖醋排骨。”

从地道里钻出来的林翔宇还没来得及掸去身上沾着的灰土,就听着前院一片热闹,不会是有什么人来告状了吧,他急匆匆的往前院一瞧,发现平日门可罗雀的县衙门口,有好多人围观。

几辆大车停在门口,许多衣着统一的仆役恭恭敬敬对一架小轿内问道:“小姐,请问往哪儿搬?”

林翔宇向着一位看热闹的人问:“这是谁呀?”

“这是我们林知县的……哎,不就是你的表妹吗?”那人发现跟自己说话的就是知县大人,觉得这位知县大人莫不是脑子有恙?连自家表妹都不认识。

轿帘掀开,凤歌从轿内走出来,指挥着那些人把东西往后院送过去。

仆役们抬着东西鱼贯而入,林翔宇表情僵硬的看着这壮观的送礼场景,牙疼似的哼哼:“大殿下,你可得为我作证,这可不是我贪赃枉法,收受贿赂啊。”

凤歌抿嘴轻笑:“就你?堂堂王爷给你贿赂?你还能枉法?你能枉什么法?城门都叫不开的县令大人?”

一番话说到林翔宇心中最深最深的痛处,他苦着脸继续着着那些人往屋里搬东西,仿佛听见人群里有人说卖妹求荣,裙带关系什么什么的。

律王府的仆人们训练有素,搬东西的人虽,放完东西,马上消失。

后院里除了多出一大堆东西之外,什么都没有改变。

算来,律王是凤歌的亲叔叔,叔叔送侄女东西,也没什么,但是林翔宇总觉得这么张扬,总归不是好事。

他想了又想,忍不住还是开口:“大殿下……”

“叫我戈凤。”

“……”凤歌,戈凤,这化名也太随意了吧!算了,这不重要。林翔宇决定继续他的进谏:“戈凤姑娘,这样大张旗鼓的收律王府过来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凤歌点点头:“的确不太好,你下次注意啊。”

林翔宇愣着眨了三次眼睛,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大殿下,你这样栽赃陷害微臣,是不是不太好。”

“律王府的这些东西是送到哪的?”

“县衙啊。”

“那么知县大人是谁呀?”

“我呀。”

凤歌满意的点点头:“你真聪明!”说着就要回房。

发现上当的林翔宇忙赶上前:“哎,不是。”

凤歌回头:“原来你不是知县?那就是不用给你发俸禄了?”

“……”

在凤歌出现之前,林翔宇对宫里的女子,不,应该说世人对宫里的女子印象都是高贵、端庄、典雅……就是凤歌外表展现的样子。

但是,万万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表里不一的人,外具弱柳之姿,内有臭不要脸之性!

“难道太学里教的不是仁义礼智信?”林翔宇绝望的看着掩上的房门,又看了看旁边堆得整整齐齐的箱笼,重重叹了口气。

凤歌又开了门,冲着他一笑:“那个放在最上面的食盒是给你的,快吃吧,放久了就不香了。”

接着,门又关上了。

食盒里放着十几样小巧精致的不同糕点,林翔宇拿了一块看起来最平淡无奇的馒头模样的东西,在嘴里却是香浓酥脆,完全与平日吃的馒头不一样。

斜刺里跑出来一个黑影,虎子蹲在地上摇着尾巴,默默看着它。

林翔宇随手取了一块,放在它面前,虎子不为所动,黑黑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好吧好吧,你自己挑。”林翔宇将食盒放在地上。

虎子扒拉扒拉,林翔宇嘟囔着:“狗比我还挑食。”

一锭银子,掉在地上。

形状奇特,似竹节,成色上佳,民间绝找不出相似的档次,唯有官银。

所谓官银,是每年由各级地方收上来的钱粮兑换为白银,倾注而制,每锭足有五十两,十分巨大,官银雪白,如雪似玉,因此又被称为“雪花银”,民间那些残碎银子边角的雪花银,那便是说着玩了。

只有涉及国之大事时,才会动用,比如修造河堤,比如修筑城池,比如征召军队,比如……与外邦贸易往来。

大恒的市井之间货币以铜为本位货币,若是拿着金银,反倒什么都买不来,还得去钱庄兑换,兑换则需要登记身份,因此,金银更多的是往里掺杂其他金属,做为簪环首饰之用。

这块竹节银,为什么会从律王府送来的食盒里掉出来?就算是给各级亲王、郡王的赏赐,也往往是古玩玉器,就算是金银,那也是金银器皿,绝不会是这样的银锭,官家也不会用竹节这种东西做银锭的模具。

林翔宇拿着换装出来,正巧看他蹲在地上的背影,与虎子大眼瞪小眼,她笑道:“怎么,你在跟狗抢食?”

“这倒不是,是被银子硌了眼。”林翔宇站起身,将那枚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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