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腰牌上……”
关林森取过她手上的腰牌,手指轻轻一抹,木屑如粉末一般纷纷扬扬落下,那块木质腰牌上,便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了。
林翔宇从袖袋中取出小小的一只盒子,竟然装着一枝紫毫一瓶墨汁,他将毛笔在墨汁里浸了一浸,挥毫落墨,腰牌上很快就出现了符合他与关林森的相貌描述。
轮到写凤歌的时候,他有些为难:“大殿下相貌生得如此秀美,实在是太扎眼了。”
凤歌闻言,微微一笑:“好在随身带了些脂粉。”
岂止是带了“些”,看似小小一盒,摊开之后,五颜六色一大盘,凤歌手指灵活的在不同的颜色里挑来摸去,又在脸上拍拍打打,不多时,一个脸色发黄、粗眉豹眼,脸上满是风霜痕迹的矮个汉子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易容术……”林翔宇喃喃吐出两个字。
凤歌催促道:“这是每个女孩子都会的化妆术,你们这些男人不懂,赶紧写吧,他们好像要集合了。”
一切准备好之后,凤歌发现已经有人往空地上去了,她站起身:“咱们也过去吧。”
站在门口的关林森拉住她:“等一等,我们稍微晚一点再去,免得有多余时间让人问我们话,露出破绽。”
等到最后一拨人也从房子里出来之后,关林森才示意凤歌与林翔宇跟上,与另外三个人走在一起。
六个人一同回去,领队的军官扫了一眼,确定人数没错,便下令收队。
原计划是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走着走着,就忽然脱队。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你,个子这么矮,走后面做什么,站到前面来。”军官指着凤歌。
按说凤歌在女子中已经不算矮,但是比起那些个七尺男儿,还是要差一些。
好在这个军官也是临时带队,连木牌上的详细描述都没有查看,只是点了点人数。
并不知道自己带来的人已经被调了包,他只是有一些强迫症,看着身高最矮的凤歌卡在队尾倒数第二的位置,实在是看不下去。
他又重新将人按身高排了一遍,凤歌站在队伍的最前头,关林森站在队伍的倒数第五,林翔宇站在倒数第四,后面还有三个人。
看来,想要悄悄的消失,已经是不可能了。
关林森的手按在随身的长刀之上,准备抽出,他的手背却被身后的林翔宇按住。
他不明白林翔宇想做什么,但是,此时也无法开口询问,只得又将按在刀柄上的手缓缓松开。
走在前面的凤歌心里直打鼓,想回头看看林翔宇和关林森的情况,又不敢回头,最后就这么迈着整齐的步伐越走越远,她甚至一度认为自己这是要走到夏国境内去了。
又不知走了多远,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关城,城墙并不高,甚至可以说很残破,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战阵,城门也是破破烂烂,失掉的城门钉没有补上,不知道哪场战争留下的撞击痕迹清晰可见。
凤歌无意间一抬头,甚至在高处还有一枝羽箭插在上面没拔下来。
这也太随便了,军令驰坏至此,若这是夏国军队,倒真是大恒之福……福……
幸灾乐祸的心情没有坚持很长时间,凤歌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她一抬头,发现前方低垂着的破破烂烂旗帜,仿佛是隶属于大恒西北关塞的北玄军的图案。
北玄军,是继寒山铁骑之后,镇守西北边境大军的名字。
大恒西北境地势极为重要,再向北一点点是兵强马壮的大燕国,向西一点点是有整个大陆最强的冶铁师与兵器打造技术的大夏国。
可以北玄军是大恒国挡在这两只最强军事强国之间的一道有力屏障。
也正因为北玄军的存在,西北境已经太平了几十年,每次大朝会的时候,兵部尚书冯瑞慈的汇报声音总是被大家遗忘,所有人,包括皇帝陛下的重点都在发展经济、国计民生上,就连工部尚书也会因为雨季和旱季的来临,而得到更多的重视。
天下许久不动兵戈,兵部也无法得到更多的经费支持,无论哪里需要用钱,户部第一个想的是缩减太常寺的开支,第二个便是缩减兵部了。
凤歌皱着眉头,心想现在天下太平还好,若是有一朝真的动起手来,这样的城墙,这样的城门,能挡得住什么?连只狗都挡不住!
一定是守将之过。
之前看身份识别牌写的那么详细,还以为是一个怎样严格管束的组织,没想到,根本就没有看身份识别牌,带出去二十四人,带回来二十四人,门口守卫的士兵就这么随便数了一下,便把所有人都放进去了。
进入关城之后,一队的人竟然就这么散开了,也没交待一下任务,也没有说点什么。
其他人都有自己的营帐,帧⒐亓稚和林翔宇不知自己应该去哪里。但是大喇喇的站在空地上又实在太扎眼。
只得随便找个角落呆着,所幸这地方真是管得不严,连个巡逻的人都没有,只要想办法躲过门口的守卫,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去了。
守卫有两人,站岗的时候也在聊着天,站姿更是松松垮垮,凤歌身边的宫女都站得比他们像样。
他们聊天的内容从今天晚上吃得太差,到好久没有吃到肉了,又跳到家里收成怎么样,又变成了这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