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大海吗?
波涛汹涌,连绵不绝,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波涛汹涌。
有时看似平静的波涛下实则暗潮汹涌。
你见过云海吗?
一望无际,翻腾不止,如同大海一般的广阔无边。
但是云海却很平静,平静但是汹涌的美。
凌雁孤站在山头上,远方是日落,脚旁是云海,身旁是怪石。
他的心很静,一直都很静,如同云海一般的静。
心如止水。
心才能生情。
情生,才生物。
什么物?
刀法。
五情刀。
“唰”的一道白光。
刀已出鞘。
刀在凌雁孤的手中。
情在凌雁孤的心中。
凌雁孤旋转手腕,刀刃不断撕裂空气,连绵不绝的刀法。
时而华丽无比,时而虚无缥缈,时而刀刀致命,时而藕断丝连。
就像人情。
时而尖酸刻薄,时而暖人心扉,时而冷酷无情,时而不舍分离。
人情在变,刀法也在变。
有人说,招式是一个人内心的体现。
就像那一江春水,数不尽的千秋往事,道不清的爱恨迷离。
这时候,凌雁孤使的已经不是刀。
他使的是他的心。
他把他的心融入进了那一口刀。
那一口本是冷的,死的,孤独的刀。
让刀充满活力,让刀拥有生命。
远处,两个人正在看着。
一个是宋啸林。
他高兴,高兴能够和他的兄弟再度相逢,他们一同相敌那群黑衣人。
真真的朋友,就算只见了一面,就会知道那是一生的挚友。
敌人可以有很多,但是朋友一两个就够了。
宋啸林和凌雁孤都知道,彼此是一辈子的朋友。
所以凌雁孤的成长,宋啸林十分高兴。
那不仅仅是朋友。
那更是兄弟。
兄弟情。
江湖上不乏兄弟,可是是真正的兄弟又有多少。
嘴上称兄道弟,实则心中觊觎着你的什么宝贝,地位,全力,武功,金钱。
什么都有。
这世界上不缺乏名利教的信徒,就算是出家人谁又能保证他们没有邪念?
但是宋啸林对凌雁孤的兄弟情事单纯的,他愿意交这个朋友。
就像凌雁孤愿意交宋啸林这个朋友一样。
还有一个人是宋清霜。
仿佛是冰雪被一阵春风吹融化,少女怀春。
一想到凌雁孤,宋清霜的小脑瓜子中就想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他身体好不好,武功好不好,想做到的事情做到了没有,不想做的事情有没有做,有没有见到想见的人,有没有见到不想见的人。
不过她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疑问。
他爱她吗?
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问出口,她想一直藏着。
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比知道更美。
更远的地方,还有人站着,看着使刀的凌雁孤,和看凌雁孤使刀的宋家两兄妹。
夹杂着白发的长发在风中飘扬,整齐的一缕胡子垂在下巴下,人中的一条胡子尽显男人魅力。
双眼炯炯有神,卧蚕眉,久经岁月而发黄的皮肤。
一身黑色长袍,红色内服,手上戴着一个华贵的扳指。
没有人能够读懂宋本初现在在想些什么,就像没有人能够知道长白山的天池中究竟有没有水怪一样。
一种深沉的男人魅力。
凝视着,让人看的心安,看的踏实。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落日如金。
宋本初看着宋家兄妹和凌雁孤,可是谁知道有没有人在看着宋本初呢。
站在一棵大树顶端的宋本初转过身子,向布满积雪的密林中扫视了一圈。
没有看到有人在看他。
可他感觉的到。
一种高手的不安,一种有预言性的第六感,似乎正在暗示他:
有人在注意他。
太阳已经落下。
最后的一抹夕阳消失在远方的天际,明月又挂上了天空。
日子一天天地这么过去,凌雁孤能够悟出新的刀法,宋啸林能够再次遇到他的兄弟,宋清霜有关心的人。
可是宋本初呢?
他似乎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感觉他老了。
尤其是他在酒席上多喝了几杯酒的时候。
凌雁孤来到青云山庄,身为庄主的宋本初理应请凌雁孤喝酒。
曾经千杯不醉的他,今日竟在冷风一吹之下头疼了起来。
宋本初靠在扶手上,听着凌雁孤讲起近来的经历。
宋啸林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听。
江湖之中每天都发生着不同的事情,对有些人来说很有趣,对有些人来说却很悲伤。
宋啸林忽然说道:“凌兄弟,你可愿娶我的妹妹?”
宋本初本来头正疼,没有去在意凌雁孤与宋啸林的对话
可是此时,他的目光也看向了凌雁孤。
似乎他的头已经不疼了。
其实,他只不过正遇到一件更加头疼的事情罢了。
宋清霜也看着凌雁孤,目光如此的单纯,没有一丝的杂质。
心中可能有期待,有激动。亦或许有失望,有不快。
凌雁孤的内心则在飞速的思考。
一念之间。
他说道:“愿意。”
两个字,安了三个人的心。
宋本初靠回椅背上,继续搓揉着他的太阳穴。
宋清霜的内心则是乐开了花,她自然对这结果十分满意。
而宋啸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