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
细密的树影越加稀疏,“扑棱棱。”几只挤在巢穴中的麻雀突然飞起,激起片片雪花飞舞。
天上的雪已经停了,白皑皑的大地上,几棵高大的苍松已经成了白头翁。
日向分家别院同样很美,晨光洒下,给地上雪白的地毯装点的更加华贵晶莹。
然而,今日的访客来的格外的早,地上的雪也就被破坏的一塌糊涂。
平日里,这种情况下,会有仆人匆匆赶来清理干净,然而今天直到天已大亮,地上的雪化成泥泞,也没有人出来。
“身为日向一族,你应该早有准备的。”
会客厅中,桌子上的两盏茶已凉,但是却满满没曾动过。
方桌边的两个人长相出奇的神似,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而且就连愁苦的表情也一样,只不过另一个更显苍老。
苍老的就是日向日差,他望着茶杯中孤落落的茶叶,仿佛看出茶叶上每一道纹理一般。
“而且你也知道,这是族老的意思。”
茶桌对面,那个有着与日向日差有着同一个模样的人叹了口气,他今日天没大亮就赶了过来,可如今太阳都要升到了半空。
脚坐得都有些麻木。
更让他受不了的,对面的这个弟弟只吩咐给自己倒了杯茶,其他的竟然是一句话都没说。
又过了不知多久,终于,就在日向日足忍受不了的时候,日向日差开口了:“宁次的眼睛自幼有疾,这辈子都有可能开不了白眼。”
说话了!可终于说话了!
日向日足心中一喜,连忙应诺道:“宗家会给宁次最好的救治。”
日向日差眉头一挑,神情极不高兴。
“对于很可能一辈子都开不了白眼的孩子,族老也不放弃,非要下那咒印?”
咒印,笼中雀。
在战火四起的年代,日向一族为了保住这双眼睛不落入外人手中,将日向一族分为宗家和分家。
宗家的责任在于延续血脉,分家的责任为了保护宗家。
为了两家更好的执行自己的使命,咒印笼中雀就这么诞生了。
笼中雀,正如其名,关在笼子里的鸟,不再有自由飞翔在蓝天的自由。
因为被下笼中雀的分家,只要宗家意念一动,就会失去战斗能力,封印瞳术,甚至失去生命。
日向日差看着自己的哥哥,心中突然有些愤怒,只因为自己比对方晚生了几分钟,自己就沦为分家,而且自己被下了笼中雀不说,如今自己的儿子也要踏上自己的命运。
但是这股愤怒他无法表达出来,更不能表达出来。
家族的荣誉从他出生起便被灌进了灵魂深处。
为了家族……
但是宁次还那么小。
他盯着他的哥哥,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要看出什么。
此时还应该对眼前这个宗家家主抱有希望么?
日向日足被盯着有些不自然,苦笑道:“可能一辈子开不了,族老的意思是,既然存在开启的可能,便要下那个咒印。”
“而且,这次宁次被云忍村的人掠走,已经刺激到族老们的神经,因此这件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议事间外,楚云的母亲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泪水。
“我的孩子……”
天已大亮,楚云还在沉睡,昨夜实在太过劳累。
但是脸上突然有水滴滴落,这让他很不喜欢。
心中暗恼,难道自己住的倒霉房子还漏雨了不成?
正准备转个身子,换个姿势与方位继续睡的时候。
楚云发现自己的身体好紧,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动都动不了。
鬼压床?
鬼压床,上辈子没成亡灵法师前经常遇到的事情。
多在早晨三四点起夜后睡回笼觉的时候。
原因是意识局部苏醒,身体沉睡,无法控制身体的状态。
楚云念头一动,魂海中本魂下意识接管身体。
“咦?是被人抱住了?”
亡灵之眼视觉共享下意识的就连通到屋檐中隐藏的一只蜜蜂身上。
楚云也就在脑袋中看清楚了状况。
自己的母亲抱着自己哭?
一个机灵,楚云睡意全无,此时自己还是光溜溜的。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母亲怎么哭了?
谁把母亲惹哭了?
视觉共享扩大,连接到日向分家各个角落的亡灵生物。
他看到了一行人。
“宗家的人?”视野中,这些人候在分客厅。
楚云心里当下有了猜测。
于是一只亡灵蚂蚁爬入了议事间,看到了方桌两边的人。
“他才四岁!”日向日差声音突然提高。
对坐的日向日足闭口不言。
“他也是你的侄子!”
日向日足叹气:“我会治好他的眼睛。”
日向日差就要怒发冲冠,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并做不了什么,身上已经被下笼中雀的他,就算发怒,就算他想做些什么,也做不到。
墙壁上的亡灵蚂蚁步子一呆。
雏田的老爹要治好自己的眼睛?
如果在找到死神面具之前,楚云倒是希望有人来治治自己的眼睛,毕竟就靠他那帮亡灵寄坏虫收集的那点查克拉实在不够看。
但是如今知道死神面具的方位,取到死神面具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自己眼睛上的问题自己就能解决,还用得着你?
楚云心里鄙视。
他已经看出这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