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块凝着衣服破口上的碎布黏在伤口上,竟拉住了衣服下滑的趋势,生生挂在了她身上。
清篁皱眉,捏住衣服的一个角,倒是不敢往下扯了。
这一扯,势必又要将伤口给拉开。
拿把剪子,将这碍事的衣服剪开是最好的,清篁想,却想起魔宫哪里有剪子这种东西,只得叹气。
腾出右手,他摸到头上一根束发用的玉簪,便将它抽了出来。
这东西好歹还有一用。
一点点将皮肉与衣裳分开,清篁的额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却好歹将衣服给解了下来。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手中那支羊脂玉暗纹雕花玉簪上染满了暗红色的血,清篁顺手将它放进自己怀中。
接下来倒没有什么特别难处理的,不过同以前一般无二,只是这次,清篁觉得尤其累,沾着枕头便睡着了。
还是法术好用,他想。
*
顾攸宁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顶上暗黑色的云纱帐。
她一切都明白了,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相,往往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
五清确实是昆仑派中的叛徒,却不是自己想得那样,为了夺取掌门之位,而是受了心魔的控制,将那锁妖塔的开启方法告诉了里面的妖怪。
真正的主使,却是那最‘正直’的昆仑派掌门!
那天夜里,他不仅是检查了阵法,还将几块符石换了位置,将那封魔阵改成了续命阵,以那阵中数以万计的弟子的性命成就他的万寿无疆。
或许他确实为了封住心魔而动摇了根本,但他这计划却是从封印第一个符咒开始的!
没有错,吴秉成的存在,就是作为那续命阵的阵眼!
他这想法,当真是让人心头发寒!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没有想到的是,误打误撞之下,顾攸宁取走了作为阵法根本的符咒,破坏了整个阵法。
阵法被破,灵力倒流,最外层的弟子就倒霉了。
他们的死因是因为负荷不起那过于庞大的灵力而爆体而亡。
这些自然不是顾攸宁自己想到的,而是在收服罪符咒的一瞬间被告知的。
只是可惜还没等她有所准备,就中了那掌门的招。
但顾攸宁心中还有一个疑虑,自己虽然猜测罪符咒最薄弱,最容易攻击的地方,是心,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那罪符咒的力量明显没有前一夜看见的强,虽然之前有心魔的一份力,但也不至于如此。
他的力量好像被什么封印住了,自己才会这样好得手。
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他又想做什么?
顾攸宁思考着,突然想起了罪符咒之前说过的一个人名——‘劫’。
她终于想起为什么这个名字这样耳熟,因为他就是五大凶兽之首,让四界都忌惮不已的存在!
一阵饭香让顾攸宁回过神来。
清篁端着一个托盘,搁在了石桌上,“夜壹说今日你会醒。”
说着,扭过头看向床的方向。
顾攸宁见状,不好意思再躺着,勉强坐起身,看着周围的摆设,知道这里准是魔宫没有错了。
“你怎么自己动手。这里没有侍从?”顾攸宁看了半天,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我内宫中不喜有外人。”口中说着这句,心中想的却是另一句:魔宫我寝殿中的侍从都是男子,你在这,我自然将所有人都撤去。
清篁将东西摆好,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那我为什么在这里。”此话刚出,顾攸宁就后悔了,自己这说的是什么话啊!笨死了,笨死了!
还好夜壹不知从哪窜了出来,接上顾攸宁的话,“因为你不是外人。”
搞不好还有可能是内人~
说完,朝清篁挑眉道:“是吧,篁小子。”
清篁没有做声。
“攸宁,你能过来吃点东西么?”夜壹坐下,看着顾攸宁,“你有七日没有沾地,先自己走走试试。”
原来自己已经睡了七日这样久,顾攸宁想着,将被子掀开,踏着鞋下了地。
却如同踩在棉花上,一下坐回了床榻上。
清篁皱眉,朝她走来。
顾攸宁突然记起自己还未曾洗漱,忙念了段咒,施了个清洁术。
胸口一阵钝痛,提醒了她伤口的存在。
自己怎么受了这样重的内伤?
还没等顾攸宁细想,她就被人腾空抱了起来,耳边传来一句话,依旧是冰冷的语气:“伤没好就别用法术。”
然后,她就被稳稳当当地放在了石凳上。
顾攸宁很快镇定,坐正,并拿起了眼前的筷子。
“你是第一个进了篁小子寝殿的女人。”夜壹坏笑,昨日他已经想明白了,依照篁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自己挡是挡不住的,不如顺着他来,还更好些。
还是努力牵线,助攻加一!
顾攸宁的筷子差点掉到了地上。
清篁扫了夜壹一眼,示意他闭嘴。
哼,你现在不能拿我怎么样了,篁小子,您的眼神杀无效~
夜壹又道:“并且七日从未露面,连篁小子也没踏出过寝殿。”
清篁啊清篁,你使用不了法术就让我给你搬折子,看我不玩死你!
顾攸宁的脸悄悄红了红,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说自己与清篁厮混了七日?
想到这里,她的脸更红了。
“啧啧啧。攸宁,你可要小心魔宫中的那些狐狸,她们现在没准想剁了你。”夜壹半打趣道。
要不是清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