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感受到花雪的坚决,虽然也觉得他理由并不充分,但也有些动摇,因为她相信花雪。
看着前来投奔自己的两个可怜人儿,班主道:“你们看那个弟弟,他叫花雪,长大了,有主见了,也越来越犟了。”
无视了花雪委屈的目光,班主继续道:“姨问你们,你们俩儿想不想去府学读书?额,你们俩儿知道府学是什么吧?”
见卞氏姐妹点头,班主安慰道:“你们不要担心,顺着自己你们心意。要是不想去,这个家说到底还是姨说的算,他也不敢欺负你们!”
卞氏姐妹对视一眼,深知新来就跟花雪闹矛盾,实属不智,而且去府学怎么看都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完全没有拒绝的必要。当下卞赛开口,糯糯地问道:“王姨,我们可以休养几日再去吗?”
班主自然连胜答应:“可以,当然可以!两个可怜的孩子!当然要先把身体休养好,再去上学了。”
言罢又瞪了花雪一眼,赌气道:“这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你花大公子明天还要去府衙公干,老身就不留你了,省得和这两个可怜的孩子一般,碍了你的眼!你赶紧回去吧!”
花雪一听就明白,自家娘亲虽然一直把自己当亲生儿子,但其实她还没有三十岁,更别说什么耳顺之年了。耍小性儿,赌气什么的,还都是家常便饭,不足为奇。只是从前这些都是冲着先生去的,自己和沅沅姐到底隔了一层,无缘得见。如今先生不在了,自己两人又拜在膝下,这就是一家人了,班主的小儿女态便又复萌。
花雪别的本事还不是那么自信,但他自己的鉴定结果里,玩伴职业等级可是高级,也是他唯一一个高级职业。这都是他自己从小哄小姐开心锻炼出来的,哄女生的本事,才是他最自信的。虽然跟娘亲可能存在代沟,但万变不离其宗,说到底只要嘴够甜,没有哄不开心的女生。
花雪使尽了浑身解数,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往外出,把自己的孝心都夸出花来了,信誓旦旦说自己怎么乖巧,怎么听话,许下了n多誓愿,才把班主哄得不再板着脸,最后撂下一句:“去吧去吧,娘亲看你表现了!”
班主心软了,手可不软,到底还是把花雪赶了出去。然后安排了卞氏姐妹早些休息,她们俩还太小,赶这么远的路,实在是太累了。
白氏看着跟着班主去休息的卞氏姐妹,则想起了远在松江的董白。她这女儿比卞赛还小,和卞敏仿佛,却为了顾全她一向所坚持的所谓骨气,不肯平白受人恩惠,帮着花雪那小子,千里迢迢去松江照顾别人的娘。
若非这一切的根源都在白氏她自己身上,花雪这小子又跑前跑后为她家出力,白氏能对花雪有好脸色才怪。就算忌惮花雪深不可测的各种能力,说不得也要背后给他上些眼药。
想着想着,白氏不由落下泪来。
一旁的柳如是察言观色,就知道白氏又思念女儿了。
近身上前,递过一块丝帕给白氏擦脸,劝慰道:“白姨也不要太担心青莲妹子。那陈子龙与我相熟,我对他是深知的。不说他如今已经提名金榜,以钦差的身份归乡,就说他家原本,在松江也是大户。青莲妹子既然是去挽救他母亲,便绝不会被亏待了。”
白氏接过丝帕,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却还有新的泪水止不住:“白姨何尝不知道这些。但小白她是第一次离开我这么远,这么久。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还有歹人在一旁虎视眈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出手对付小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旦有什么闪失,叫白姨怎么活啊!”
柳如是心知白氏思念女儿,光靠道理是怎么也劝不了的,这是做母亲的本能,虽然她自己还体会不到,但读的书多就是什么都知道一些,这个她自然也懂。
想了想,柳如是道:“白姨,你看你如此思念青莲妹子,想来青莲妹子也是同样思念你。另一方面,雪儿他虽然去信给陈子龙,告知了一些近况,但毕竟只是耳听为虚,青莲她难免还担心您的身体。依我看,您不如给自己找个寄托,比如每天照着镜子给自己来一幅画像?到时候托雪儿让人送给青莲,青莲想来熟识您的画工,届时对比画上的气色,自然知道您的身体逐渐大好,想来也能省下些牵肠挂肚。您看如何?”
白氏一愣,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那孩子也在思念我啊!
“影怜你这主意太妙了!”
白氏立刻举一反三:“应该也让小白她也每天给我画一幅……额,小白要照顾病人,应该会很累吧?画画就算了,让她有空写几个字给我就好。”
想到就做,白氏拉着柳如是就回到了卧房,说要柳如是帮她参谋一下,穿什么衣服自画像。
跟着花雪出来的陈沅,定定地看着花雪,好像不认识这个人似的:我一定认识了一个假的花雪,他有这么多甜言蜜语,还从没跟我说过!
这句话需要翻译一下,花雪自穿越以来,每天跟陈沅蜜里调油,奉承话自然没少说,所以陈沅的意思,不是花雪没对他说甜言蜜语,而是说花雪今天的这些甜言蜜语,第一次说的对象不是她陈沅。
花雪刚刚逃过一劫,正自庆幸,忽然发觉不对:沅沅姐怎么也表情不对了?
花雪摸不着头脑,陈沅也不发作,两人出了梨园,回了桃花庵,等花雪关上门,回身就见陈沅委屈地望着他,问道:“你从哪学的那么多甜言蜜语?在外面究竟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