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雪因为翻查系统,虽然休息得早,实际入睡得晚。反倒是陈沅,心中安定,这一晚上睡眠质量良好,一大早便起了床。等花雪醒来时,已经到了辰时,陈沅已经将早饭预备妥当。
吃过早饭,花雪跟陈沅腻了一会儿,眼看巳时将到,便又出门去府衙,履行答应陈洪谧的答疑之事。
辰末出门,申末归家。归家后给陈沅说些苏州最近的趣闻,再给陈沅灌输一些超越时代的思维方式,为之后给她讲课打些基础。
此后数日,皆是如此。陈沅对花雪十分放心,对自身也十分自信,并不担心花雪瞒着她在外沾花惹草,毕竟他连自己的便宜都没占。
崇祯的船上当然有锦衣卫的密探暗中保护,尽管这些暗卫都不知道自己保护的是谁,只有其中正副首领才知道此行责任之重大。好在一路上并无意外,安全到达苏州,路上并无波折。
到了苏州,一行十人下了船,都是松了口气。崇祯虽然不是没坐过船,但毕竟是北方长大,坐船极少,所以这些日子在船上很不舒服。王承恩也是北方人,可他忠心耿耿,职责所在,即便难受也强忍着伺候崇祯,崇祯也不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自己也难受的一塌糊涂,自然注意不到。好在无论是吴伟业还是陈子龙,更有那六个锦衣卫,都是江南长大的,不敢说都是浪里白条,至少都不晕船。除了贴身的事情得王承恩伺候,忙前忙后这些人都能够分担。
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崇祯和王承恩都有一种重生了的感觉,吴伟业回到家乡,自然心情大好,陈子龙见到江南景色也是一种久违的归乡之感,只有高文彩立刻给五个小旗打眼色,一个前方探路,另外四个时刻注意着周围。
码头上人来人往,苏州毕竟是繁华之地,他们这一行人并不如何显眼,至多有无聊的闲汉好奇那为首的少爷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出行都不带一个女的。
崇祯毕竟身体素质好,在码头呼吸了一会儿江南的空气,就感觉晕船带来的不适基本消除,王承恩则在心里总结下次皇帝出行无论如何得带着太医。吴伟业重归故里,见到一切都那么亲切,陈子龙则在心里评估着苏州与松江之间的区别。锦衣卫们注意着周围,不时看到几个暗中守护的同类,彼此心照不宣。
探路的小旗很快归来,说是探路,其实就是去确认一下沿路的安全,吴伟业是苏州人,府衙所在一清二楚,几个锦衣卫不敢说全国城市交通图都心里有数,但来之前至少苏州的交通图早已牢记。
崇祯休息好了也不耽搁,众人直奔苏州府衙。
陈洪谧和花雪两人正在府衙内讨论抗旱救灾的具体措施,有衙役来报,说有宗室子弟路过苏州,因为同行的西席是陈洪谧故交,特来府衙拜访。
陈洪谧打开拜帖,看了一眼,当即一惊。拜帖上书“同年吴伟业敬拜”。陈洪谧即便与吴伟业不熟,但是毕竟是同一届的进士,何况吴伟业榜眼出身,当年又闹出不晓得风波。陈洪谧知道吴伟业在翰林院任职,绝不可能是什么宗室子弟的西席。陈洪谧心中隐隐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又被他压下,心中猜测可能是皇帝足够重视,真的派了哪个信得过的宗室与吴伟业同行。
不过不管来的其他人是谁,仅吴伟业自己,陈洪谧也不能怠慢,怎么也是钦差。赶紧起身,要去迎接,刚迈步,犹豫了一下,问花雪:“丰年,朝廷来人,肯定与那奏折有关。你可要同去一见?”
花雪不想与朝廷接触太多,犹豫道:“大人,学生去见见来人,倒是没问题。只是学生不欲为官,去见钦差,合适吗?”
陈洪谧本就不欲花雪如此大才隐居,见花雪同意见朝廷来人,自然巴不得,所以说道:“为不为官与见不见钦差是两码事,自然合适。走,与我同去。来的是翰林院编修吴伟业吴大人。吴大人是我苏州人士,丰年可曾听闻?”
别人花雪可能不清楚,但吴伟业显然不在别人的范畴,吴伟业是花雪最有印象的几个人之一,是花雪自己标记的需要注意的人物。不为别的,只因为吴伟业在后来为陈圆圆写了一首诗,就叫《圆圆曲》。花雪翻资料的时候已经把所有跟陈圆圆有关的人物都标记了,吴伟业是其中少数的几个正面标记,只因为吴伟业写诗的时候是有为陈圆圆抱屈的情感在其中的。虽然花雪已经要让陈沅不再走陈圆圆的老路,但对于与陈圆圆有关的人和事却不能不在意。
“吴大人才高八斗,远近闻名,学生虽然消息消息蔽塞,但也多有耳闻。”
陈洪谧带着花雪出府衙迎客,一出门,见到那宗室子弟朱在铿,大脑当场当机,尽管他已经有过这个大胆猜测,但真的在苏州见到那个应该在万里之外的身影,还是令他感到震惊。同时,心中也涌起欣慰之感,这位既然亲自前来,可见其对于灾情的重视,对于一个忠臣来说,有什么比君主贤明更欣慰的事情呢?但同时也涌起后怕,这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国家岂不要陷入更大的动荡?
好在陈洪谧毕竟久经世故,很快就反应过来,才没有做出接驾的那一套礼仪,仅以见上官的礼仪将吴伟业等人迎了进去,外人见了,也只以为是对宗室子弟的尊敬,不会有其他联想。
进了府衙,陈洪谧屏退左右,只留花雪在此,锦衣卫也留在院中,只有崇祯王承恩吴伟业陈子龙入府。
陈洪谧留花雪在此,不能直言皇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