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你还不明白吗,还是说又要我再说一遍?”苏星极却像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似乎完全不关心草薙阳子此时的感受一般,“放弃吧,你的未来不应该是尝试去和我交叉,那没有任何的意义也没有任何的可能性。或许真的在我无法看到的某一个时候找到更加适合你的存在,不应该如此的执着。”
“……”草薙阳子抿着嘴唇,似乎想要反驳来自面前这个蓝发的青年的话语,却无法张开嘴,只能沉默着。苏星极瞟了一眼,摇头:“我的信条之一是不去干涉他人的选择,虽然我将人类视为愚蠢而劣等的生物,但是他们仍然具备着选择的权利。不过那仍旧是存在着前提,便是于我无关。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尝试断绝所有试图干涉我的选择,就算我承认着他们选择的权利。而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值得我去放下那些饶舌的事物——”
但是不是你。苏星极没有继续说下去,剩余的话语不用从他的口中说出便已经能够猜出,这样的行为反而远比说出口还要残忍,却没有露出一点的歉意,将其看做是理所当然。
“这是最后一句了,放弃吧,能够做到那些的并非是我,而只是你自己。哪怕是盲信也罢,人总是要对自己保持有信心的,如此才能在这样的疯狂世界中活下去。”
“……不是这样的,您并没有理解,一个人在溺水的时候,对于看到的哪怕是一颗稻草是多么的依赖。我能够理解,我便是其中之一的人,在即将被那些深沉的绝望吞噬,被这个世界最本源的事物所完全同化,化身为及其危险的神的时刻,面对着无法逃避的未来,如果不是您在混沌之中的光辉,就算我不会被混沌所吞噬,我也会被内心的疯狂所吞噬,被那种事物所吞噬——
“每一次回想起来,每一次闭上眼睛,我都会回忆起那种绝望而麻木的岁月,那种只有我一个人被困在那种深沉事物中的痛苦的感觉,我便越发珍惜看到您的光辉的瞬间。对它们的恶心与厌恶令我作呕,然而现在我却发现了,比起那些事物,更加让我看到恐惧与畏惧的事物,是您的离去。”
“那不过是吊桥效应罢了,只需要不到半年的冷静你便会恢复正常,并将其一笑了之。”雪花纷飞,颜色在一点点地变得雪白,乌云的翻滚也变得缓慢,这个城市已经来到最终的阶段,青年却毫无惧色,只是抱着手望着幕墙以外。
他的脸色如同被冰霜所凝结,没有人知道他是否将草薙阳子的话语听进去,或者说他是否因为她的话语而感到哪怕是一丝的共鸣。恐怕是没有,人类会去与一只蝼蚁产生感同身受的感觉吗?不都是将自己所谓的意志强加到它们的身上,从而赋予各种各样的脸谱化,说的难听点,那便是来自于高等生物的特权。
那之于蝼蚁,就像是青年之于人类那般——不,或许远远地超过了,人类可能其中的也有尝试理解蝼蚁所想,而对于龙类来说,从骨血之中便看不起除了同类以外的一切生物。
已经不是心意能否被传达被接受的程度,是必须要超越人类与龙类的鸿沟,超越龙类与生俱来的蔑视,才能达到的一切。越是如此地思考越是感觉到龙潇雨到底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需要多少的运气,草薙阳子口中不禁感到苦涩。
要放弃吗?回想起自己那些事物的无力,如果真的再度回到一个人的生活,毫无疑问又是一个新的侵蚀的过程。而下一次,她全然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有那样的运气,去再度坚强起来,去面对着那些事物。
“未来是被钉死的,世界是循环的,并没有所谓缺失了某人便无法继续下去的说法,更加不存在所谓的终结的时刻。你在尝试依靠我之前,或许应该去尝试一下,人类这种事物,远比他们自己想象的还要坚强,哪怕是面对着一挥手就能杀死成千上万的同胞的怪物,他们也不曾放弃。我想你也会是一样的。”
阳子抿着嘴唇,露出的一部分因为紧绷而发白,手中紧紧地攥着苏星极递给她的手帕。苏星极无声地叹息:“我知道那很残酷,但是这个世界上难道有不残酷,不疯狂的事物吗?终究有一天还是需要面对,那个时候你是选择臣服,还是抗争,天所赋予你的权利。”
这些都是强词夺理,苏星极深知这一点,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无需运用奥丁便能够预想到她的悲惨的未来。就算是他,也不得不去相信其他的可能性,毕竟那远比遭受无可超越的深渊来说,胜率扩大了无数倍。
虽然无法理解自己竟然会尝试去劝阻她人的选择,现在也只能暂时用“那关系到了我”的理由去搪塞。难道说我也有了变化吗?真是愚蠢,龙的不朽性可不仅仅是存在于他们的**,还存在着他们的灵魂,简单地表述,那便是固执到无可药救。
“好好地去思考,人类不能一直去依靠其他人,永远要对自身怀有信心,哪怕那仅仅只是自欺欺人。”
“……可是我不理解啊!”草薙阳子突然开口道,声音之大之尖锐就算是苏星极也为之一惊。
“为什么会发展成如此的地步?为什么我仅仅只是想要一直陪在那样的光辉身边需要如此的痛苦呢?为什么你会一直地拒绝呢?为什么你要这样选择呢?为什么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感到那样的痛苦呢?为什么不愿意去放弃呢?
“你说的话,我都已经没有办法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