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我成亲、做举案齐眉的夫妻?
不对!或许有部分是这样,但绝不是全部。就拿昨晚的事情来说,请狐狸去赴宴的是凤青轶,但让狐狸进入圈套的可不只是凤青轶一人。
还有桃翁、桃琬毓,和别苑剩下的一干人。
他们花这么大力气和血本,甚至抱着掉脑袋的危险也要做出“蚍蜉撼树”这等危及性命的事。难道就真的只是为了帮助凤青轶娶我?
还有桃琬毓,前一瞬还因为痴心于凤青轶要让我出丑,这一刻就转变心思去讨好狐狸,着实令人怀疑他们的居心究竟有多不堪入目。
见我不说话,凤青轶以为我是没什么可反驳的,语气也软下来:“浅浅,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没有哪一处弱过祁靖远,你怎么就不愿……同我成亲?”
“凤公子,有些东西是勉强不来的。我也曾同你无话不谈、生死之交,但我的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全是狐狸。这么说或许很奇怪,但我一直认为你是我的手足,若要我替你去死,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我喝着微凉的茶水,心里说不出的冷静。
凤青轶搭在桌沿上的手握成拳,目光似箭。他是不是猜到我接下来会说什么呢?
我收起笑容,转而直视他的眸子道:“虽是手足,若是诛心之痛,我亦会选择断手足求生。”说话间,我看见他的面色僵住了,但我选择继续说,“就算是心,若是不剜去就会死。我亦会选择剜心求活。”
“……”
凤青轶愣了一阵,才扯出一个笑来:“你真会说笑,剜了心怎么还能活?”
“嗯,剜了心我就死了。但是断去手足,我会生不如死……”我幽幽移开视线,我心里的话能顺利传到他那里吗?我不知道,但是我尽力了。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不管桃翁用什么理由刺激了凤青轶,让他成为别苑里那伙心怀不轨的家伙中的一份子。凤青轶必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有些事情强求不得,就像我选择了狐狸一样。
不过,就算是不可能,我也要试上一试。
“生不如死……吗?”凤青轶轻叹,我看见他的手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数次才停下,“那你为何不选择和手足一起重生?这个地方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好?”
我笑了:“是,卧龙谷对我来说大过生命。用你们鲁国的话来说,它就是我的国。这世上,有些东西不是爱情和生命比得了的。这里是我永远的家,不管千万里,我也会眷念这片龙族的土地。若是有一天我不小心丢了自己,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回来——死在这里。”
“比性命和爱情更重要么?那就是说今天从画舫中出来的人是祁靖远,你无法与他成亲也无碍了?”凤青轶转开脸,外面的太阳衬得房间有些阴暗,我竟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不会从里面走出来。”我也转开脸,望着外面刺眼的阳光道。
凤青轶没说话,只是轻笑一声。他忽然拍手,屋门口几乎在同时落下个人影,那人影一身浅棕色衣衫,我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是别苑的人。
紧接着,又唰唰落下一群侍卫。
“何人擅闯玄真观?!”侍卫们齐齐拔剑,将来人围得移不开半步。此人是凤青轶拍手才出现的,断不可能突然从遥远的地方过来,怕是已在这玄真观中潜伏许久。
然而,直到他出现侍卫们都没发现有人。
狐狸亲自训练和挑选过来的人个个都是顶尖儿的高手,此人能避开他们的耳目,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小小的公卿府别苑,看来是藏龙卧虎啊!
“各位别紧张,他是本官的随行侍卫,见玄真观查问严厉,本官怕麻烦故将他留在墙外。现在本官想同陆姑娘下下棋,刚好他随身带着,就拍手召唤。还请诸位别误会。”凤青轶起身解释,外面被围的人却泰然自若。
“陆姑娘。”狐狸钦点的侍卫们自然是不会听凤青轶的,全都齐刷刷望着我。
“无碍,让他进来吧。”我说着话,目光却一直都在被围之人身上。他竟然就这样绑了个棋桌,用链子环绕捆绑挂在肩上。腰间也挂着两个棋盒,像是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下一局。
我自然不会认为此人有多喜欢下棋,若是没猜错,他的武器应该就是这棋桌和棋子。
“此人的武器很特别。”待侍卫们退下后,我才缓缓开口。而那人已经走进屋内,径直往我和凤青轶坐的那张桌子走来,途中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开链子,眨眼间棋桌已经稳稳落在我身边的桌面上。
茶杯和茶壶被棋桌推开,却险险停在桌沿处,并没有掉下去。
“可惜,是个鸡肋,在战场上却派不上什么用场。”凤青轶挑着眉梢,率先摸出一枚黑棋落下,“你执白,我们就像我参加比试那天一样下一局。看看祁靖远会不会从画舫上走出来。”
那天……我拿着白子,情绪有些恍惚,但记忆却该死的清晰。那天凤青轶下场比试,而我和狐狸在后方下棋……
果然风水轮流转,那时候我拼死了护着凤青轶。而现在,我却拼尽全力想要护住狐狸。落下第一枚棋子的时候,我竟开始紧张起来。
“姑娘!洛湖、洛湖的事情——山下果然有人……”有个內侍冲进来,一样的喘着气,一样的面色通红。当然,也是一样的人。
我正要放落棋子的手顿在空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见凤青轶在笑!是那种阴冷的笑。我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