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心思,微侧着脸道:“范义亲耳听见桃翁和桃琬毓父女两在别苑闲谈的时候说的,至于真不真就看你怎么问了。”
凤青轶终于沉不住气,三两步过来夺了我手里的剑。而剑尖所指,正是背风而立的桃翁:“军师,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他不傻,当初那些军士死得确实怪异,不是他没怀疑过,而是太过相信。
他相信大家目的一致,桃翁定会全力辅佐父亲寻到豢龙氏……
而自己对桃翁也是百般敬重,不曾想他最敬重的人和从来就将其当成亲妹妹爱护的人竟然合谋害死了那么多人!凤青轶的眼前没来由的闪过军士们被凶兽叼走时的惊慌绝望,心都拧成一团。
“少将军,老夫没想到你竟然被这个妖女蛊惑到如此程度。”桃翁忽然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要是相信她,那些死去的战士就真的不得安息了!”
“哈哈哈哈哈!”
躲在草丛里的桃琬毓突然大笑起来,她偏偏倒倒的站起:“义父,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哈哈哈哈,不就是丢了些人喂凶兽吗?不就是杀了一个将军吗?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反正我们又不一定回得去……”
“混账东西!说什么胡话!”桃翁没料到桃琬毓会突然变成这样子,一张老脸又青又白。
“我胡说?哈?你们就没一个好东西!”桃琬毓唰地拔出剑,“我当年好不容易捡了这条命,本以为可以安稳一生。不曾想,却落得比畜生还不如!”
“琬毓!当初桃翁收你做义女,我父亲并没有立即应下,他明明问过你的!你说能为丞相之女是你今生之大幸,你怎可以忘得一干二净,还伙同别人谋害于他?!”凤青轶压着嗓子瞪大了通红的眼睛嘶吼。
他不敢相信自己视如手足的她所做之事竟会如此令人发指!
“我不信!”她凄凉落魄的惨笑着,仿佛海面上的浪涛声,一阵高过一阵:“你们不是要将龙蛋和陆浅带回去争功吗?我偏不让你们得逞!”
说着,桃琬毓突然猛地一剑刺向龙蛋……
“咔啦啦!”蛋壳遇剑而碎,腥浓的恶臭被海风一吹,瞬间将所有人罩在其中。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刚才就有这种想法,没想到竟分毫不差。
他们盗来的龙蛋是两颗坏掉的蛋。
可不是吗?要是龙蛋是好的,那必定是时时刻刻有龙护着,那里轮得到他们将龙蛋搬走?我摸摸鼻子:“凤公子,现在你看清对面的都是些什么人了吗?”
“我……”
凤青轶刚开口,对面的桃琬毓就猛地提剑扑过来:“还有你也要死!我要让他们鸡飞蛋打空手而归!”然而,她这一剑被凤青轶险险挡住。
我冷着脸往后退两步:“你要不是急于有个身份,两面三刀,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说到底,这都是你自找的!”
撑着凤青轶挡住她的间隙,我好不客气的吼回去。想必当初她为了能有个配得上凤青轶的身份才答应成为桃翁的义女,自己过得不好又反过来怨恨凤青轶的父亲。
甚至不惜联手桃翁迫害自己曾经的恩人。
这简直就是白眼狼!
刀剑碰撞的声音穿破空气直撞耳膜,凤青轶和桃琬毓已经战成一团。然而,那边的桃翁却充分发挥了他作为军师的奸诈本领:他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竟齐齐提着剑加入战局。
只不过,他们似乎不打算救任何一个。
桃翁想将凤青轶和桃琬毓一起除掉!意识到他的想法,我再也沉不住气,朝着悬崖顶端的方向大喊道:“狐狸!我知道你就在那里!你还要看热闹看到几时?!小心我悔婚!”
从刚才凤青轶养的那只鹰的羽毛掉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狐狸快到了。
去年凤青轶不得已动用那只鹰去寻找桃翁一行来为我解毒,此事狐狸很在意,虽然最后也没追究,但却把这只鹰收了。养了一段时间才还给凤青轶,岂料凤青轶在玄真观畏罪潜逃,这只鹰又落在狐狸手中。
彼时狐狸气得脑袋冒青烟,一掌差点把鹰打死——要不是念及这只鹰活着或许能找到凤青轶,这只鹰已经死了。
后来,这鹰同我一起养伤……
再后来,我刚才接到了一片它的羽毛。于是我断定是狐狸带着这只还未痊愈的鹰在四处寻找我和凤青轶的下落。方才我拿了凤青轶的长剑,亮如明镜的剑身又映出应龙的翅膀。
狐狸他不再悬崖上在哪?
但他为什么不立刻下来救我啊?难不成是我眼花?
我正想着,桃翁摇着羽扇走过来:“陆姑娘,你最好给老夫老实点。海水就要落下,老夫可不想在最后的关头空手而归。当然,如果真的那样,老夫也不介意拼个鱼死网破,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奈何,他还没站定,我就听见一声龙吟!
隆隆如雷,就在头顶的空中炸开。
我立刻抬头,一个庞大的黑影出现在往上千丈的悬崖顶端前的空中——是应龙!狐狸他来救我了!我想也不想,拔脚就跑。要我老实点?你当我是傻子吗?
“混账!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桃翁大惊失色,气得胡子都立了起来。
这还是我头一遭见桃翁尽失方寸的模样,没有半点沉稳的丞相和军师形象。就像是一个平常的小老头,急得团团转:“停下!先对付应龙!用毒!”
毒?!我一听到这个字,整个人就下意识的停下。
当初驯龙寮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