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时,也不见赵家那边来闹事。我心知事已成,吃午饭的时候也吃得特别香。
只是,高昌大叔和李婶却越来越不安。
“浅浅,这事儿到底能不能成啊?”中午没什么人前来买鱼,李婶就凑过来问我。虽然昨晚煮鸡蛋给她敷了眼睛,但还是明显能看出来哭过的痕迹。
我点头:“李婶,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到这个时辰了赵家还不出现,正好说明事情很顺利。不过,你可别露出什么破绽。等一下,你和高叔等一下依计行事就成。”
她神色凝重的点头,手指在擦汗的巾帕上搅了又搅。不做都已经做了,眼下也只能相信这丫头了。
我见她如此不安,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我原是想暗中把事情解决掉的,却没想到高启明那臭小子竟然横插一脚将我捏造的身份抖出来。
事已至此,只能让他们知道我的行事计策了。
不过这样也好,其中有一步还真需要高叔亲自上阵……
吃完饭,我和高昌大叔便动身去赵家。其实,这里原定高启明来的——理由是高家同意交换条件,送我前去。不过高叔“不忍”,不仅拖到午时才绑了我,还叫自己的儿子替他将我亲自送去赵家。
当然,那只是我计策中的一环,为的就是不想赵家出事这件事被怀疑到高昌大叔他们的头上。
彼时是想瞒着高昌大叔和李婶,不过现在既然他们已经知道,索性就换成高昌大叔亲自前去。如此一来,还能显得“有诚意”点。
然而,我们刚到赵家宅邸所在的那条街上,就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堵住了去路。
我们奋力挤上前,好不容易到了赵家大门口,却被几个眉眼凶恶、身材精壮的男人给拦下:“做什么的?竟敢擅闯他人宅邸?”
高昌大叔瞥了一眼他们腰间挂着的威风凛凛的配刀,缩瑟了一下脖子道:“小人、小人昨天和赵老爷商定了一件事。小人是前来送、送人的。”
说话的时候,高昌大叔咽了一下口水,还转脸过来看看我。
我则垂着脸,一副等死的模样。
“去去去!什么赵老爷?赵家犯了事,赵大川以前对百姓做过的恶事都不作数了。你们不想受牵连就赶紧滚回去。”其中一人不耐烦的挥手。
不过,高昌大叔并不“死心”他突然敞着嗓门儿朝大门使劲儿喊:“赵老爷!我高昌前来送人了!”
那几个人都被高昌大叔这突然的举动给惊得愣住,但他们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全部齐刷刷拔刀围着我们。那雪亮的刀刃晃得我眼花。
“死老头子你活腻歪了是不是?”其中一个人竖眉大吼。
高昌大叔被“吓”得双腿一软瘫在地上,我也跟着蹲下去扶他。众人见我们这样“懦弱怕事”也不多为难,只是刚才发话的那人道:“怕死就躲一边儿去,别在这里找死。”
话音未落,后面的大门就吱嘎打开了。
一个玉面美髯,年约五十的男人走出来。他身后跟着一群衣着整齐,却不是官府衣饰的人,而那些人牵着一根长长的绳子。绳子上绑的,正是赵大川和他的一家老小——包括在他宅邸当“门客”的那些地痞混混。
“赵老爷……”高昌大叔一脸惊愕的望着他。
这回这个可不是装的,我明白得很,高昌大叔是真的被吓到了。他一定没想明白,就凭借几只猫,竟然真的能让赵大川和他的爪牙落到如此下场。
赵大川听见声音,看了这边一眼,没说什么就被推搡着走过去了。
他那在整个无肠乡都出了名的泼辣娘子此时已经哭成泪人儿,她四处咒骂其他人、心情不好就随便指使家仆打人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而一脸惊恐的赵公明,从小到现在,在他手里受欺负被打断手脚、戳瞎眼睛的孩子也不在少数。
周围的人虽然不敢指指点点,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畅快的表情。
我暗暗戳了戳高昌大叔的胳膊,他愕然回神转脸同我对视一眼,我不着痕迹的点头。他立刻会意,一脸“惊恐”的拉着我“连滚带爬”推进人群里。
奈何我们并没有机会挤到后面,反而被后面的人推着站在最好的位置看着赵家的人被全数带走。很快,门口的人又进去几个,紧接着从里面抬出数个黑漆华贵的箱子。
随后,赵家的宅邸被拳头大的铜锁给锁上了。
而这厢,很快人群就涌到两边,中间留出空隙来。
“刘大娘,这是怎么回事啊?”高昌大叔在人群中发现隔壁的刘大娘,就赶紧挤过去问。这个刘大娘正是花猫的女主人,素日里待那只花猫极好,把它养得圆滚滚的。
刘大娘回头一看是高昌大叔,刻意描过的娥眉都生动起来,配上眼角的鱼尾纹,整个人神秘兮兮的:“赵家犯了大事!”
“这……”高昌大叔皱眉又望了一会儿已经走远的队伍,“是犯了什么大事?怎么不仅抓人,还抄家啊?”
我在旁边只顾竖着耳朵听,心里暗暗赞赏高昌大叔的镇定。面对自己恨之入骨的恶霸倒霉这种值得仰天大笑的喜事,高昌大叔生生忍下来了。
“你们刚才肯定没来吧?”刘大娘眯起眼睛凑过来,还刻意放低了声音,“刚才领头的大人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说了,赵家欺上瞒下、为祸乡里。为朝中贵人带去祸事,这才遭到全家被终身关押县衙大牢的报应!”
高昌大叔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