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愣住!这声音……高渐离?不对,高渐离不可能知道我当初即位豢龙城城主时说了什么,更不会知道这些被传唱着,成了卧龙谷的歌!
他是——狐狸?!
我手里的酒壶啪嗒掉落,天青色的瓶子并没有被打碎,而是沿着我的脚朝外面咕噜噜滚了出去。“呵!”我盯着酒壶自嘲的笑出声,“竟然出现幻觉了,我真是没出息。”
抹了一把眼睛,我打算把瓶子捡起来,可还没来得及起身,我撑在身侧的手臂忽然被人握住……
下一瞬,一股飓风般的力量将我的手往后面一卷,我随着这股力量转身撞进一双灼灼的眸子里!“浅浅,是你!我终于……终于……”我瞧着那双似乎能灼烧我的眼睛,听着他沉沉的声音,脑子在一瞬间停止。
狐狸……是狐狸!我半张着唇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前一暗,唇上忽然传来熟悉的触感。那是一张如火如荼的唇,它贴在我的唇上辗转反侧,像是确认我的存在,又像是肯定我的存在,随着动作的深入,我陷入窒息的难受。
像溺水般,我只能下意识抬手抓住他身上的衣衫,死死拽紧,久久盘旋在眼中的光点终于顺着眼角滑下……
“浅浅……你怎么样?过得好不好?”他终于放开我,把我按进怀里。桂香和青梅酒的酒香在我们的周围纠缠,仿佛此时我的心情。忐忑,震惊,愕然,难过,还有不可思议和终于重见狐狸的开心。
万般交织的情绪想飓风一样卷过我的心胸,卷过脑袋,卷过骨髓,最后留下狐狸的声音和他紧紧抱着我的触感。
“不好,我想你……我想家……狐狸,你为什么要沉睡在自己的身体里不肯出来见我?”我揪紧他身前的衣衫控诉,这只臭狐狸,知不知道我每天面对占着他身体的高渐离是什么样的心情?!
抱着我的手又紧了些,我感觉到他的唇贴上我的青丝:“浅浅……对不起。”他什么都没有解释,就只是说了这几个字。
我还想再说什么,下巴却被他的手抬起。“对不起……”他说着,再一次吻回来,另一只手探到我头顶的发簪,轻轻一抽,青丝瞬间滑落。
“狐狸……唔……”我找了空隙出声,却变成无力的呢喃。
心脏“砰”地一下,从已经很快的跳动变成飞一样撞向胸口。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声音羞耻,我就感觉腰间一松,肩膀瞬间传来凉意。
我的衣服掉了?!不对,是狐狸剥掉的!
“狐狸……别……”我使力用已经没什么力气的双手去推拒,他的脸终于离开一些,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那双眼里,是我在许久前见到的灼热和深情。
“浅浅,你还欠我一个洞房和一个婚礼……都是凤青轶那小子害的。我想现在就把洞房补上,至于婚礼,我们回卧龙谷后,再补办一个更大的……气死那小子!”他捧着我的脸,露出特有的狡黠狐狸笑。
没有那一瞬,有看到这个笑容的时候那么安心……
“可是,眼下不是……”我还留着些许理智,可话未说完再次被他堵了嘴巴。随后,他忽地扬手,朝向外面的那侧窗户也啪嗒合上。
他摁下我的时候,沉沉的声音道:“我每天思你灼心,念你入骨,浅浅,我不想再等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战胜那片黑暗,重回你的身边……我只有现在,只有现在……”
黑暗?狐狸要战胜的黑暗是什么?我下意识想着他的话,可下一瞬脑子整个不受控制的远离了理智……
狐狸停下的时候,我们已经坦诚相对,成为真正的夫妻。他拥着我坐在席案旁的软垫上,身上的衣衫也已经穿戴整齐,只是房间还弥漫着暧昧的气息,让我面若火烧。
他顺着我的发,幽幽说起出事那天以后的事。
“我们被飓风扯散后,我和应龙坠落在一片荒芜又漫无边际的陆地上。在那里可以看见海上有一道云雾组成的墙,与天地相连,电闪雷鸣。那些雾墙虽然隔得远,却恰好整个包围了我们所在的那片土地。”
“那是巫咸国故土。”我轻轻动了一下,伸手摸过一壶青梅酒,仅有的两个酒碗还在桌上,我却无心使用。直接拔开木塞就喝起来。
狐狸的动作一顿,却拿过我的酒壶也喝了一口:“浅浅真是冰雪聪明,那里不止是巫咸国故土,还是不可跨越的地狱。看来你已经探过那处了。应龙它怎么样,还好吗?”
他问我的时候,语调中并没有多少自信的底气。
没等我回答,狐狸接着道:“从昏迷中醒来后,我在那片陆地上面转了几天,直到看见遗迹才知晓是巫咸国故土。可那片土地却像被诅咒过一样,没有半个活物。除了长得旺盛的草木,连只鸟雀都看不到。”
“树木也很奇怪,竟然找不到结果子的树……若是那样下去,我和应龙必死无疑。应龙托着我飞上高空,这才发现整片土地都被围在电闪雷鸣的云雾中间。拼死出来的结果,就是它把我甩出来,自己却被挡了回去……”
狐狸将青梅酒全部灌进自己的喉咙,似乎那样做可以帮他理顺呼吸。
我转身伸手拉下他还紧贴唇上的酒壶,轻抚着他的脸:“狐狸,应龙还活着。虽然受了伤,但此时正在恢复。它没死,纵然历经苦难,它还是活下来了!好好的活着!”
“真的?!”他惊愕的看着我,大手覆上我扶着他脸庞的手,“那它现在在哪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