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盯上了凤青轶?为什么?难不成,看出凤青轶是假装失忆的?我已经听不见两人的声音,心情却无法平静下来——接下来的事,得加快动作了!
此时,我并不知道凤青轶已经去了孟忘忧说的那个地方,张易甫的府上。
“凤将军,不知你驾临寒舍有何贵干?”张易甫彼时才从大牢中接回了父亲和弟弟,一家人还没来得及好好叙叙旧,就听说凤青轶凤大将军来了府上。
凤青轶一袭暗紫色锦衣立在晨光里,芝兰玉树的风采生生被眼角的伤疤撕裂,冷冷的泛出杀气来。
张易甫快步走近的时候,竟被他周身的气息给镇住。他上前恭敬一礼,心里暗暗猜测着这位将军的来意,凤家和张家是世交,又对张家曾有过知遇之恩,故而他不敢怠慢。
凤家的人张易甫都有交集,不过凤青轶却是个例外。
凤青轶因庶出的身份,并不在凤家倾心培养的的诸子中。早年,他的父亲便将其送到鬼谷求学,这本是无奈的胡乱投问之举,没想到凤青轶竟然被鬼谷的徐夫人看中,收为首徒。
张易甫除了小时候跟着父亲去将军府祝寿时的惊鸿一瞥外,和凤青轶并无半点交集。
此番对方前来,倒是让张易甫又惊又疑。“重要之事,劳烦张大人引路去书房内相谈。”凤青轶也抱拳回礼,说出的话却是不容反驳的口气。
“……”张易甫心里着急着和父亲,还有弟弟好好说说话。对凤青轶提出的要求竟半晌没反应过来。
凤青轶挑高了眉梢看他,脸上不可忽视的伤痕为他添了一抹肃杀:“紧要之事,关乎张府未来。张大人最好听听。”明明还是一张俊逸出尘的脸,却让人心里发憷。
对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张易甫再无推拒的理由:“凤将军,这边请!贾叔,书房备茶。”
张易甫的书房不大,书简却摞得满满的。书柜上早已没有缝隙,地上也铺了地席,堆着不少,凤青轶同他在书房坐北朝南摆着矮几的地席上相对而坐。
“凤将军,不止是何事劳烦将军亲自跑这一趟?”张易甫倒了碗茶递过去,挥挥手让候在一边的贾叔退出去。
凤青轶接过茶,并没有着急开口。而是轻抿一口,等门口的人走远了才放下茶碗道:“昨天下午你带回皇城复命的龙蛋是从何人手中所得?”
张易甫心里一愣——他问这个做什么?
不过,即使心中生疑,张易甫依旧保持良好的做官修养,面上神色未变的道:“反正不是当初盗走龙蛋之人,凤将军怎么忽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说着,他一边观察凤青轶的神色,一边在心里猜测凤青轶此举是不是和皇上曾经给他的父亲下寻龙密旨有关。
可是凤青轶不是一无所获吗?两千多人出去,最后就他一个人活着回来,连先任丞相都死在途中。皇上对他一无所获的结果龙颜大怒,差点下令株连九族。
若不是念着他是唯一剩下的一个人,又是走过实际线路的开拓者,父亲和手下的精兵也因此身亡,他是绝无活命机会的。
张易甫在查询龙蛋下落的时候,得到下属的消息,说有个商队的女人将一条龙秘密卖给皇上。当时那条龙遍体鳞伤,谁也不知道治疗和照顾的方法。
总之没有人敢去碰这条龙,尽管利用治好这条龙来邀功是个不错的选择。
群臣很清楚自家皇上的心思,自先皇开始鲁国就暗中在寻找龙族和豢龙氏上面耗费大量的钱财和精力。这条龙虽然半死不活,却是皇上的心头之宝。
若是贸然请缨照顾这条伤重的龙,虽然龙活下来必有加官进爵的荣光,可一旦龙死了可能全家人也要跟着陪葬!
就是在这样厉害明显的事件上,凤青轶竟然站了出来,主动请命要照顾这条龙。他说是为了将功补过,并且以此为要求,先在皇上那里讨了好处——利用皇权压制嫡系血脉,把凤家世代为将的大权拽进手中!
不得不说,是个不怕死又有头脑的人。
这种人的心思,自己是猜不透的。张易甫猜测半晌,只能在心里放弃,转而认真的看着凤青轶,既然此时凤家家主是他,张家和凤家的牵扯也应是由对面这个让人摸不透心思的男人来掌控。
对此,张易甫可不敢怠慢了对方。
“我只是想给张大人一个提醒,皇上并不相信你昨天在宫中所说的话。你知道我一直在查一个人,她和你似乎交情不浅,竟然把手中的龙蛋都让给你。你既然选择了隐瞒,最好坚持到底。”
凤青轶毫不隐晦的开口,他说话的时候张易甫的脸色可以说非常精彩了。他追查的人是谁,张易甫是知道的,可是没想到连对方将龙蛋给自己的事情都被他查到。
“凤将军为何……对陆浅那个姑娘如此执着?龙蛋的事,莫非是那姑娘……”张易甫的话只说了一半,因为他看见凤青轶的脸色阴沉得更厉害了。
可张易甫会怎么想,完全是理所当然。知晓龙蛋的人并不多,知道他和陆浅谈论赠送龙蛋的人更是没有。
除了是陆浅将这件事说与凤青轶听,张易甫想不出还有何途径。除非是被人听了去,可他当初和陆浅谈论的时候,是极为小心谨慎的,不可能有人听走了消息。
“不是她。”凤青轶立刻否决了张易甫的猜测,“我只是知晓她得了龙蛋,也知道她会这么做。只要你给她说了你的艰难处境和家人性命堪忧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