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说,我们就吃着东西听。虽然不明白他此举是何意,但填饱肚子也是大事。不过很快,一直在废话的族长就道出将我们“请”到这里的目的。
“本座希望能和豢龙氏联手,共取天下!”端坐在主位上的族长朝我们举起铸就精致的酒爵,我和狐狸齐齐一怔,而后交汇了一下眼神。
如此豪情万丈,野心勃勃的话被他冷着脸用没什么变化的声调说出来,委实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探手拿着同样精致的酒爵,这种东西卧龙谷还有不少,不过小娘我在外面“混”的时候发现大家用的都是颜色样式繁多的窑制瓷酒杯,或者酒碗。
这里还保持用铜制酒爵,估摸是想保持巫咸族的传统。酒爵上的那株大树花纹和低矮的房屋,让我总是不自觉的往巫咸国想。
“族长好志向,令人敬佩!不过豢龙氏五百年前就发誓不理世事隐身世外。共取天下这事,怕是做不到了。”狐狸拉出他最具标志性的朝议笑容,举着酒爵推拒。
我作为他的夫人,自然保持夫妻一心,默认他的回答举起酒爵。
“做不到?”族长没喝酒,只是淡淡垂下眼睑掩盖了眸中锋芒。他身边有几个长老立刻竖眉瞪过来,除了那个眼睛何时都是一条缝的圆润老者。
祁靖远将他们愤怒的眼神置若空气,兀自抿了一口酒,还夹了一块肉放在口中美滋滋嚼起来。
我只是翘了翘眉并不说话,别看狐狸现在这样很“正常”实际上他心里定是气得发颤。方才负责看管白龙的“龙女”繁小冷哭成了一滩水,都没有得到照看白龙的允许,而是被直接丢进大牢。
理由就是她故意跑去堵路,不让我们进来。
繁小冷对白龙的感情比真金白银还要扎实,可在这些人眼中我看不见半点珍惜或者的重视。白龙被罚的理由说起来和小娘我其实还有些干系。
从方才繁小冷和族长的争执中,我听出了白龙之所以被刑具加身并不是因为它犯了逆天大罪。
只是因为它当初没能从鬼谷把小偷救出来,更没有把小偷杀死!族长下的命令简直就是让白龙选择用受罪来顶替也无法完成的命令!
龙族为至善至忠的物种,一旦选择主人将会唯命是从。
但是,你下一个让它去救人的同时又杀那个人的命令是想把龙逼死?在龙聪明却单调的脑子里,它们执行的命令要么就是“救”,要么就是“杀”。
族长说让繁小冷传令,叫白龙先救人,实在带不出人就杀了他。
别说是白龙,这种命令任何一条龙都只会在万般纠结后选择第一截去执行。它们不会、也不懂为何同一个人会出现“既要救,又要杀”这两种自相矛盾的情况。
当然,在人类的眼中这点根本不矛盾。可龙不一样啊!
“能够断掉横公鱼的老巢,毁了数百年来困住大海和巫咸国故土的云雾墙吗,还收拾了无肠公将浮游岛沉入大海。你们有如此本事,竟然说做不到?”三长老旁边的光头长老开口了。
他是二长老,光头、长髯,黝黑的皮肤,眉骨笔挺脸似石雕,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犬牙交错的兽类头骨。跟个怪异传说中的妖怪似的。
圆润的老头子是大长老,方才繁小冷哭闹着叫他爷爷,看来负责驯龙的是繁家人。
四长老倒是比较像传说中巫族的人,高高的帷帽,飘逸长袍手边立着一杆挂着白羽和白狐尾巴的铜杖。眉眼似浓墨勾出,长脸如画,只要闭上眼就像是画上的人。
“那只是巧合。”狐狸咽下口中的菜,用一个一听就是敷衍的词将他的质疑挡回去。
恰时,四长老睁开了一双挂着眼袋的眼睛:“二位,能助我巫咸国一统天下的光复大业乃是尔等的荣幸。别敬酒不吃,吃牢饭。识相的就赶紧把豢龙氏的驯龙秘术和隐居的地图交出来,否则你们只能在黄泉里长眠了。”
他在阴沉着脸威胁我们的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原来他长着一双死鱼眼。
狐狸不说话,拿过木勺从旁边的铜壶中舀出酒液加在他自己的碗中,顺便给我的碗上添个鸡腿:“来,他们做的蒸鸡肉不错,多吃点。”
“你!”四长老被他的“傲慢”气得瞪大了眼睛,这下更像死鱼眼了,我抬手推了推下巴,将半张着的嘴巴闭上。
还是族长沉得住气,他将酒爵“吭”地放在桌上,慢慢掀开眼皮:“你们豢龙氏沉寂了五百多年,想必也养足了精神蓄满锐气,准备吞并天下了吧?何必遮遮掩掩?”
这回,狐狸连理都懒得理他。
“抱歉,我们豢龙氏与世无争只想和龙和平共处还真没有什么吞并天下的想法。”我替狐狸回了他,“外面的事皆与我们无关。不过,只要和龙有关,也算是和我们有些关系。”
我放下筷子,将酒爵里的酒倒在桌前:“我再次奉劝各位前辈,驯龙需谨慎。别做得太过,到最后只会伤了自己。”
虐待龙族和各种凶兽不说,单单是灭门夺龙一条就足以让我和狐狸上房揭瓦了!不过,这仇我们必须留给徐夫人亲自来报,如此,他的兄长一家才能安息。
“臭丫头,还蹬鼻子上脸了啊?!族长,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是不会意识到自己身处什么样的境地的!”
这回怒吼的是三长老,他在我们手中折了一头棕熊,又丢了面子,早就恨不得找个理由整死我们。那狰狞的模样,像是我们刚才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