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片子,捡回一条命就偷着乐吧。比起你这个瘦巴巴,跟草芽一样的黄毛丫头,爷我更喜欢看丰腴的女人在凶兽爪牙下奔逃的样子。还抱着个孩子,啧啧,有趣!”
二长老手里的酒爵刚满,他就随手朝繁小冷泼去。后者咬牙一声闷哼,想是被辣到眼睛。
立时,他又将酒爵拿正,旁边那个人偶似的美人立刻给他满上。
这混蛋!我握紧拳头,一团烈火猛地从心中窜出,瞬间将我包裹。知道他性格恶劣,却不曾想恶劣到如此地步!狐狸曾说他无意中得到线索,带人将徐夫人兄长家灭门夺龙的,正是这位二长老。
他在巫咸族中,向来充当第一个杀伐者。
二长老满意自己的耳根子终于清净,目光撇向罗阑:“你能在这三只虎狼的围追堵截下坚持一炷香,并护住怀里的小家伙不死,我就将邢台上的那些人的死刑改为牢狱之刑。”
“你已经说过一遍了。”罗阑不屑的白他一眼,呲啦撕下一块裙裾,在二长老瞪大的眼睛下毫不避讳露出自己的薄薄的白色丝帛里衫。
她把裙裾往襁褓上一裹,随后准备把襁褓捆到自己身上。
二长老看出她的打算,咧嘴一笑,目光下作:“如此甚好,更是赏心悦目。听说罗掌家还未成亲,难为你撑了这么大的年纪,还是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猛兽撕裂衣裙,哈哈哈哈!”
“少废话,别忘了,我曾经可是罗罗鸟的主人,也是和你并肩奇位的长老之一。就这三个畜生,还奈不了我何!”罗阑冷笑。
她鲜烈如火的唇在夜色下尤为亮眼,加上利剑般的舌头,愣是把二长老怼得说不出话来。他握住酒爵的手一紧,猛地将酒爵砸地上:“好!既然三只虎狼奈不了你何,那五只怎样?”
话音未落,立刻有士兵拉着两只虎狼过去,并解开铁链。
“姨娘!”看不见的繁小冷紧闭双眼嘶喊,罗阑只是怒道:“你闭嘴!记住我给你说过的话。”一句话瞬间将繁小冷吼成木头人。
邢台上的人们只是呆呆看着他们,连说句话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
罗阑冷着脸转向二长老,从腰间抽出一柄二指宽、薄如蝉翼的软剑来。这是最后一道防线,她从未用过,没想到今天竟被逼到如此程度!
“罗掌家,你就祈祷自己能在衣裙被撕光之前死去吧。哈哈哈哈!”一只新的酒爵递到二长老面前,他邪笑着伸手接住。
那些虎狼的利爪岂止会撕碎衣裙那么简单?一爪下去,只怕血肉都会被拉出吓人的一排口子!我猛地腾空而起,而后稳稳落在罗阑身边。
众人皆是一愣,二长老手里的酒爵一个没拿稳,直接掉地上,砸出清脆的声音。
“你和繁小冷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我挡在罗阑身前,目光凶狠的穿过虎狼直直看向二长老。周围的虎狼们却被我这一吓,低吼着后退数步就要扑上来!
“停下!不许伤她!”二长老着急大喊,一张得意的脸急的涨红。
近乎同时,士兵们纷纷出声吼住自己的凶兽。五只虎狼闻声即刻趴在地上不动,那模样仿佛听见的不是命令,而是死亡宣布。他们竟能让凶兽恐怖至此。
罗阑直接愣住,只是错愕的盯着我。
“祁夫人,祁夫人是你来了吗?”繁小冷顾不上眼睛上的痛意,仰着脖子大喊。因为挣扎和眼睛疼痛而被折腾成酱紫色的脸,浮上一丝希冀。
我撇她一眼,只想扶额:“是我来了,你个莽撞丫头。”
二长老的目光在我们三人之间转圜,最后落在我身上:“祁夫人,你到这里来插手我巫咸族内部事务是什么意思?”要不是族长交待她和那个叫祁靖远的男人不能有任何闪失,他才懒得叫停虎狼。
“本夫人无意插手你们的事,只不过看着你们一群驯兽额大老爷们合伙用几只凶兽欺负一个女人和尚在襁褓的婴孩,很是碍眼。”我翘了翘眉,凌厉的目光将周围的士兵都扫了一圈。
不过,我没从哪怕是一个人的脸上看见羞愧。个个都是一副命令就是山,就算让他们自杀都会服从的模样。
二长老冷笑:“你还说你无意插手?祁夫人,劝你为了自己和孩子着想,赶紧从那里离开。我会派人护送你回去,你要是继续待在那里。他们的斩头死刑就会被改成用凶兽咬死,包括罗阑怀里的婴孩。”
“啧啧。”我故作头疼的扶额,“看见这让人堵心的事情,我不禁也有些担心自己的同族遭到如此欺凌。罢了,本夫人还是去找夫君商量慎重考虑写路线的事,与其让同族遭难,不如就死我们一家三口划算。”
说着,我就要转身。
“慢着!”二长老从地席上起身,与我对视,脸上强硬的表情稍有缓和,“祁夫人,你所言非虚?”眼下寻找龙群无望,她们夫妻已经成为族长的最后一抹希望,可不能毁在自己手中!
我扬起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自然是真的!”我敢保证,此时我脸上的表情和狐狸的狡黠表情绝对如出一辙。
二长老闻言一呆,旋即抓了几下光秃秃的脑袋,半晌才憋出一句:“只要豢龙氏不犯错,就不会如此。他们都是罪人,应该得到严惩。”
这个解释,倒也贴切。我翘了翘眉,反手指着罗阑怀里的孩子:“那个婴孩也犯错了?”
“这……”二长老再次词穷,我看见被人摁在地上的繁小冷眼皮红红,嘴角却露出安心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