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只猛兽被繁小冷拎起来砸向银杏树!树干偏倒的同时,一阵吱吱嘎嘎声传来,后院的地面竟慢慢裂开!
“快捂住嘴巴,别呼吸!”祁靖远猛地将我拽离裂缝边缘,近乎同时,裂缝中呲呲冒出紫色烟雾,像是锅里的水煮沸时白烟蹿起的模样。
紫烟所过之处,人兽俱倒!包括狻猊和繁小冷。裂缝底下,是一群昏迷不醒的龙!
狐狸甩鞭子去捞狻猊的时候,它用最后一口气吐出火苗——紫烟瞬间燃成火海,把银杏树连着整个罗罗酒楼都点着。还没昏过去的人也顾不上缠战,全都往外跑!
剩下的凶兽也慌忙跳的跳墙,来不及的就直接将墙撞个窟窿逃离。
人散如潮,却有个大家伙逆流而行冲进来——是应龙。“救人!”狐狸一声令下,应龙将地上那些还没死的人叼着往外扔,毒烟已尽,这点火伤不了龙群。
祁靖远将狻猊扛着,顺道把我扯出去。
繁小天也扛着繁小冷离开,后厨里的两个厨子冲上楼去救就罗阑,可带下来的只是一具遗体。她被人当心刺了一剑,已经没气了。不过,她的手中也握着一柄染血的剑,杀她的人没讨到便宜,也死了。
火焰窜得很快,不过片刻酒楼就被火烟熏黑。应龙含了水将猛火喷灭,却还是没挽救到酒楼大部分被烧成黑炭的命运。
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罗罗酒楼就满目疮痍物是人非。有人远远躲在自家偷瞧这场火,却不敢出来光明正大看一眼。
酒楼前排成排的尸体大多残缺不全,近乎都是繁小冷的手下亡魂。
而她被繁小天抱着,血衣灼灼,面白如霜。罗阑的遗体就放在他们边上,我拿出今早起就放在袖袋里的瓷瓶蹲到繁小冷身边:“本想等她自己喝的,现在只有喂她喝下去了。”
说完,我却没动,只是看着繁小天。
“我来。”他抹一把被烟熏花的脸,一手依旧抱着繁小冷,另一只手坚韧的朝我伸着。他虽不想姐姐喝这种鬼东西,但他亦是不能保证姐姐醒过来会不会恢复理智。
她是吸入毒烟昏过去的,和往常自己离开“杀场”不一样。
而我等的就是繁小天这句话,他现在该是明白繁小冷的选择了吧?我把瓷瓶放进他手中:“小心点喂,这东西可是很珍贵的。别浪费了。”
“……”
繁小天将繁小冷放平,小心翼翼掰开她的嘴巴,将龙血滴进去。一滴眼泪,和着龙血一起融进繁小冷的口中,我正欲抬手安抚一下小破孩,忽地感觉有人默不作声靠近。
几乎没有任何思索,我直接起身把匕首横在对方面前,看清来人,我的脸瞬间冻住:“大长老?”
“那是什么东西?是可以救我孙女的吗?”圆润的老头并不畏惧我的刀刃,径直往这边凑了凑,胡须碰到刀刃的时候瞬间断掉几根。
这把匕首的锋利程度,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你想过救她?”我翘了翘眉,居高临下看着他。繁小天更是直接仔细擦干净她的嘴角,提了手边的剑走过来:“你当初怎么对姐姐下手的,我就要怎么从你身上讨回来!”
小破孩走到我和他之间,生生将我的匕首挤开。
我正要冒火,他却丢给大长老一个瓶子,正是我交给他的那只!“喝下去!你不是喜欢战斗傀儡,杀人怪物吗?你自己来做如何?”繁小天像个小恶魔似的笑。
“我都说了龙血很珍贵,让你不要浪费,你个小破孩子胡来什么?!”我一巴掌拍他头上,这小破孩,知道小娘我为了这一小瓶龙血答应了狻猊那厮多少条件吗摔!
回忆冲进脑海。
“我的龙血很珍贵,每一滴都有条件的……”某龙胖子嘚瑟。
“好,你说。”我忍,顺便挤出笑容把小瓶子和匕首递过去,现在你是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它翘着腿:“以后,我想吃什么你必须给我买。想玩的时候你要陪我玩,不准逼我学不想学的东西……”
狻猊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就是以后要把它“供起来”。我按着不断抽抽的眉梢,点头应下,这小家伙才用匕首在爪子中央的柔软处一扎,把血滴进瓶子。
我敛住回忆,正要拍繁小天第二巴掌的时候,对面的老头子竟一仰脖子把龙血给倒进了喉咙!
“你疯了吗?!”我一把推开繁小天,照着大长老就是一掌。他大笑着避开,牙齿上全是鲜红的血迹:“如今,梦也该醒了。你们赶紧走吧,在族长的人来之前。”
我还想上前,却被半道杀出来的狐狸截住:“我已经让应龙把里面的龙全部转移,浅浅,我们该走了。”
“把他们一起带走!”大长老将手里的拐杖一甩,木壳脱离,竟亮出一柄如雪的剑来。他说的是繁小天他们。我皱眉:“狐狸,他喝了狻猊的血,不能让他活着!”
岂料,祁靖远只是懒懒瞧对方一眼:“没事,他年事已高,活不长。喝下去只会加快他死去的时间,对他毫无用处。”
大长老转过脸去,霜白的须发在风中飞扬:“大军到来之前,我繁家的人当做追不上尔等。走吧。”我和狐狸对视一眼,应龙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头顶,随后呼啦落下。
繁小天冷笑:“就算这样,你也不配姐姐她喊的那声‘爷爷’!”
“我知道……”大长老苍老的声音随风飘来,佝偻的身形越发矮小,不过,却不那么圆润。仿佛一时间瘦了不少。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