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城主,他是我的臣,是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权臣。每一个亲人都告诉我,祁家和卫家、我和他,注定为了争夺大权斗得你死我活。
可为什么我看到的和他们描述的不太一样?
是他们草木皆兵,还是我愚蠢大意,我不知道了。就如现在,罚他吃板子,关禁闭,可搞得我自己也很难受。
长叹口气,我喝光了壶里最后一滴酒。视野早就模糊不堪,可我还是止不住自己的手,我想,我同那些龙一样——中毒了。
许久之后,我终于清醒,却是在驯龙寮的房间里。“呃,吾怎么会这里?”我揉着胀痛的额头坐起,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我捂着嘴巴冲下床榻,抓过铜盆一阵干呕。
“城主,你没事吧?”是妙言。
我愕然看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奴婢是奉老城主命令前来传话和照顾城主的,只是没想到城主你居然颓废成这个样子。真是太令奴婢失望了!”她恨铁不成钢的使劲拍了拍我的后背,还不忘递杯水过来。
我匆匆漱口,便顺着鼻子嗅到的香味凑到桌旁端起瘦肉粥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老爹要你传什么话给吾?”我咽下粥,空空的胃里总算暖和不少,人也来了精神。
“老城主说了,要城主你放了卫大人,驯龙寮的彻查不能少了公卿大人,就凭城主你一个人是做不成什么事的。他还说,城主你此举必定会迁怒卫家庞大的家族,让右将军取证行动困难。城主,医官都随奴婢过来了。”
妙言拿了干净的衣服给我换上,末了,她塞给我一个暖炉。
不知怎地,我竟觉着像直接捧着火炭一样。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进门扶肩一礼:“臣郑棋见过城主。”
“免礼。”我食欲缺缺扫了一眼没喝完的粥,刚才还很香,现在却不想喝了。
“来人。”我平静的喊了一声,门外的守卫立刻跑进来,我艰涩开口道:“传吾圣谕,老城主特来话相劝放出卫大人,吾深感有理,令尔即刻放人并领郑大人去给公卿大人治伤。”
不过一天而已,消息就传到了宫里。老爹也替他说话,这让小娘我很不开心,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好,唉!
“妙言,把这些都撤了,让范义过来,吾有事情问他。”我抱着暖炉缩回榻上,旁边是昨天去拂柳阁带的那张面具。
片刻之后,木头人范义疾步过来:“城主,你找卑职何事?”
“咳咳,就是那个,昨天吾是怎么回来的?”我搓着拢在袖筒里的暖炉,有些不好意思。
范义垂首答曰:“是卑职把你背回来的。”他向来话不多,且还没答道点上,小娘我的隐语是:吾没在拂柳阁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让人笑掉大牙的蠢事吧?
妙言痛心疾首的跪坐在榻前道:“城主,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去拂柳阁那样的地方?去就去了,你还喝花酒喝得不省人事!”
“只是不省人事吗?”我虽是问妙言,视线却放在范义身上:“吾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事吧?听说,很多人酒后都会乱来的……”说到最后,我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范义这下秒懂了小娘的意思,他垂首回道:“城主不必担心,你真的只是睡过去而已,连地儿都没挪一下。”
“那也不行!这要是传出去,城主以后还怎么找夫君呐!”妙言不满的晃着我的手臂,“城主,你的这个身份已经很不好嫁人了,这要是再闹出点流言来,岂不是雪上加霜?!”
“呃,妙言你想的太远了。”我无力扶额,“你先出去帮我们守着门,吾同范义有事要商议。”
妙言扭扭捏捏的站起来,不甘心的盯着范义道:“范木头,你可别再蛊惑我们城主去那种地方了,否则我饶不了你!哼!”
范义:“……”
“范义啊,你可别介意,这丫头就是一火爆脾气。嘴上说说而已。”我安慰他两句,就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昨天,你可有听到什么重要的消息?”
一听这话,范义的一张木头脸立刻浮出自信来:“不瞒城主,卑职确实探听到了不菲的消息。那天醉芜去见的人,果然是那个火奴。而且,她还称呼火奴为父亲,想来两人是早有联系。”
“父女?”我疑惑的看着范义,他重重点头:“确实是父女,虽不知道是不是血脉相连,但他们的举止都不像是装出来的。火奴给醉芜说了龙舍加强戒备的事,还刻意说明他也无法接近,让醉芜想想办法……”
“哦?那醉芜是怎么回答的?”我一瞬不瞬的看着范义,“知道了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保护龙群就有了目标,不用四处张网分散精力了。”
岂料范义却摇摇头道:“她并没有说明下一步要做什么,而是说要告诉一个叫荆娘的人,看她有什么对策。”
“荆娘。”我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冷冷笑出声来:“他们背后果然还有人,范义,你带着吾的圣谕去老城主那里借几个暗卫过来盯紧这个醉芜!什么时候那个荆娘出现了,立刻抓捕!”
之后的日子,我依旧每天戴着龙面去拂柳阁玩乐。目的只有一个,追求醉芜,用猛烈的攻势来扰乱她的视线,让她没有闲暇注意自己是不是被人盯梢。
我每天都会点她讲故事,然后不惜重金换着法儿送琴棋书画,把卧龙谷名家的字画全都往她那里搬。
醉芜看我的眼神渐渐消失了媚意,变得柔和。
昨晚,她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