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黄鹂深树鸣,下有兄弟耳语声。
“三十年之约将至,众世家鉴于上次大战交流不畅,多有不便。想借此时机组建世家联盟,或者成立王庭。共同推举出一位王者或者盟主,目前来看,古皇族轩辕氏名头最劲,世家想就此事征询三大派意见。同时带来一批青年俊杰,也算是游历增长阅历,只怕到时,免不了会有比试。定然是你们年轻弟子之事。”
“如此说来,那真是大事。”
“你的各门术法修行如何,一会师父考校,一是一,二是二,他老人家不怕进境慢,就怕有人欺骗于他。”
听到这句,范百米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不仅仅是欺骗这般简单,更是堕入魔道啊,这如何能解释清楚,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脱嫌疑,唯有暗暗放下任何苗头。
“二师兄,为何我从你眼神中看到幽怨。”
“十八,你想想,以前我等吃糠咽菜,倒也相安无事,后来尝到人间美味,再回到吃糠咽菜时日,谁受的?由奢入俭难呢,回去后,赶快做一桌菜让为兄尝尝,那便不再有这眼神。”
寒霜阁后堂空地。
日头偏西,清风徐抚,正是舒适时刻。
寒霜峰所有弟子,连同广陵子夫妇,全部在场,或坐或立,散布周边。
“想必你们已经知晓,近日会有法明寺以及众多世家到我凌云。无论其他安排如何,这比试想必是免不掉。今日正好考校你们一番,免得到时功力不济出去丢人。”
自老六张双开始,分别演示起来。
说来,这老六又叫大双,毕竟还有个小双,吕双双。平日里,老六是吕双双亲近更多之人。
只是,在修行上,他张双并未做好榜样。
入门几十年,同辈中人大多数已是太虚境修为,他却一直庸庸碌碌,这般,后边弟子有样学样,也进境迟缓。自他以下,都未能进入太虚境。
广陵子多次督促无果后,便任由他去。
他虽表面严厉,却不能如同陆云一般严苛要求徒弟,让他整日板起脸来惩戒众弟子,当真是狠不下心。
“我说老六,你这‘寒霜吟’为何跟猫**一般。虽说你这独身依旧,放在心里便是;还有你这‘冰甲术’需包裹全身,怎生和王八壳子一般;去休,去休,少在为师面前碍眼。”
广陵子毫不客气批判张双一番,他便只有夹着尾巴逃跑之份。
一直到周文亭。广陵子那张脸都是紧紧绷着,且愈发难看,最后俨然霜天雪舞在脸,下一刻就要喷薄而出大片寒冰。
一群不肖弟子啊,开始还能骂几句,后来干脆一言不发,只是瞪着场中诸弟子,徐子辉也不好开口,就由凌菲勉励一番。
吕双双上场,众人眼睛亮起。
几十年来,她便是寒霜阁天赋最佳之人,只与几个顶尖天才差以毫厘。
片刻,周遭空气突然静止不动,随后一阵冷风扫过。
风由弱变强,呼啸山间,弹指间,点点冰星漫山遍野。
地面凝气成冰,竹笋一般,迅疾成长。
空中散冰成雪,漫天飘飞,一世洁白。
狂风漫卷,席卷天下,冰寒刺骨,冻结万物。
天地间,只有吕双双靓丽身影摇曳翩飞,当真是潇洒之极。
比起来,他那些师兄们的功法,都太小家子气了些。
简直如同少儿玩具,丝毫不显男儿大气磅礴之象。
“师妹的天赋,当真是难出其右,亏煞为兄。”
“依我看,师妹的进境,比起那陆云一门下的皇甫圣华也不遑多让。”
“皇甫家的天纵奇才,当年可是三江榜首的存在。”
“师妹又要出手了,且看。”
吕双双手执青冥,傲然绝立。
剑身缓缓放下,抬起的一瞬间,分明幻化出朵朵梅花,剑锋破空处,梅花傲然飘舞。
几次挥剑,当空无数梅瓣飞扬,洋洋洒洒美艳之极。
只听她清吒一声,“中”。
一缕梅花疾飞而出,无数雪花伴随左右,撞在远处木人身上,喀嚓一声,木人便断为数截。
傲雪寒梅!
吕双双将一门修养演示用的剑舞,改良成绝美击杀招式,当真是好手段。
但见她招式未落完,再次舞起。
一剑挥出,剑尖无中生有出一道水流,萦绕在侧,粼光闪闪。
片刻,一股阴寒再度扑面而来,疾风正劲,割在脸上如刀子般。
剑刃弧圈,一汪碧水已然凝结成冰。
剑花飞舞,一片冰块幻化冰刺。
“九寒凝冰刺,斩尽天下贼!”
吕双双吟唱中,剑身横斩,一片冰刺冲击向前,滚滚如龙,声势震天。
瞬间碧落黄泉,俱为这寒冰刺颤栗。
面前木人,冰峰扫中已然冻成木棍,晶亮数丈。
冰刺扫到处,全部化为冰尘,随风漫卷,不知归处。
广陵子眼中终于看见笑意,他这女儿,确实继承他和凌菲天资,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师妹,你这……这……进境未免太快了些,只怕马上就太虚境了吧。”
“唉,看见师妹,看看我自己,恨不得变成那木人,不如消散在风中。”
徐子辉瞪他一眼,“说什么的混帐话,有这心思不如去好生钻研功法,尽在乱琢磨。”
吕双双收剑而立,又恢复那般俏皮模样,师兄们的恭维声更是让她心花怒放。
“十八,半年了,让我们见识下你这进度如何。”
范百米领命登场,蓄势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