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这须弥芥子塔,便会无限放大心中所想,并且幻化实物。
一层层、一阵阵,冲击你内心,直到坚持不住,败下阵来。
并且,根据修为不同,施加压力并不一致。
五阶要比四阶压力大上许多,六阶比之五阶更要大上不少,因此对于每人俱是公平。
除非得道高僧,能参破滚滚红尘,堪破世间万象,方能不受影响。
夜晚降临时刻,大召和林倾雪联袂而至。
凌云五人,大召,林倾雪,吕双双,还一五阶师兄,便是全部阵容。
凌烟紫也是没有熬过第二次对战。
“白米饭,你不应该给我们解释下,为何那般强势?”
大召开口,林顷雪点头附和。
“你们不也通过对战,这不是实力运气使然?”
“不一样,我二人对手,比你要差上些许。如果说当日击败刘剑沉是护体红光功劳,今日可全是你自己主动出击,毫无半分讨巧。”
“其实,还是有取巧之处……”
“你那灵力,只怕比我二人仍要深厚不少。”
范百米着实一身冷汗,以为他们识破血神秘法。原来是此事,便全盘告诉他们血脉节点如何是常人几倍之事。
两人也是感叹连连,原以为范百米是体质不佳,孰料真是潜力无限,只怕未来高不见顶。
大召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已不见踪影。
林倾雪走远几步,又回过头来。
“明日须弥芥子塔,于你我皆是有利,七情六欲愈多便愈发艰难,你我比起张大召、吕师姐,都有优势些。或许你能博一搏前几位也说不准。”
“也不尽然,我心中所虑之事甚多,只怕还是法明寺的小师傅们最是厉害。比起你来,我怕是心绪难静。”
“你怎知我心灵空明呢,其实,也会在夜深人静想到一些的。”
说罢,竟是有些许脸红,自顾自去了。范百米搞不清楚,为何林倾雪会和自己说此事,并且竟会有些平日从不曾有的扭捏。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光大亮时,一行十六人来到须弥芥子塔近前。
方正是法明寺第二代弟子,作为入门较晚之人,修行相当于凌云六阶多接近七阶实力,已是极其难得。
作为本次大比最高修为,并且是须弥芥子塔东道主,他来做第一人最是合适不过。
塔高十丈,地基方圆亦不过十丈,渐次缩小,顶端不过五六丈而已。
塔形如春笋,瘦削挺拔,塔顶如盖,塔刹如瓶,颜色似铁,别具一格。犹如擎天一柱,直插云霄。
塔身雕刻上万精致石像,各个雕像姿态不同,或菩萨低眉,或金刚怒目,但都栩栩如生。
九层塔每个角檐都吊有一个金色铃铛,在阳光下闪烁灿烂金光。
清风拂过,遍是叮玲咚咚声响。
整个塔体挺拔高大、古朴雄浑,令人心神宁静。
但,进入塔后,则是截然相反感受。
内部宽阔广大,仿佛一个无边无垠世界,一抹残阳如血,挂在天边。走出几步,便是遍地枯骨,零散的几株残枝,焦黑皲裂,几只乌鸦停在上边,不时叫上几声,荒凉凄苦,满目疮痍,丝毫不给人希望。
好容易看见台阶,爬上一层,便是当头一轮白日,目力所及之处,俱是黄沙戈壁,丝丝热气升腾,景致为之抖动,烈日晒人,眼睛都无法睁开,更不消说走上这一路,直觉脚底板如同在灼热铁砂上,下一刻便熟透。约莫一炷香时间,已是嘴干皮裂,头晕眼花,几乎要晕厥过去。
捱着疲累身体到第三层,倒是有水,不过是遍地沼泽,四处全是冒起和破裂气泡,一股股恶臭伴随瘴气传来。能忍住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已是极为难得。前行数步,已是满腿蚂蟥,钻心疼痛。此刻,唯有强烈告知自己此是幻觉,才能忍住伤痛不去管它,一步步前行。
前几层尚好,只见方正走的并无压力,就算是有些许骚扰怪物,并不能阻挡他渐进脚步。
四层开始,先是一片片冰雪来袭,天空不见半片日月,分不清早晚,方才在沼泽中浸湿的身体,也是瞬间冻成冰块,他感到双腿愈发沉重,似乎是被冻在地上,每跨一步便是重逾千斤。寒风裹挟冰渣追来,更是撕裂皮肤。
然而,方正似乎并不想放弃,尽管他手脚已被冻得失去知觉,依旧苦熬着走上第五层。
五层遍地烈焰,远处更有一条横亘路中央的岩浆河,不时爆炸着气泡,每次爆破俱是火花飞溅,粘到身体怕是便会烧的皮开肉烂。
方正一边走,一边躲避喷出的烈焰,幸好他早已剃度,不然熊熊火焰早已把毛发烤得焦糊。岩浆河中间是一块块圆形台阶,不知何种天材地宝,竟能耐受滚滚岩浆而不熔化。
正走到一半时,忽然一条火龙迎面而来,火龙恰好沿着石块前来,声势浩大,威风至极,方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得生生钉在当地,口宣佛号。
巨龙穿身而过,他浑身是火,忍着剧烈疼痛,快步向前,总算是奔到对面,而火苗也已消散,只留下浑身伤痛依旧。
六层,一切恢复如常,只是,这地方总感觉有些熟悉。
不正是方正年幼时俗家所在,他似乎又回到多年前,家里被土匪劫掠时间。只听见一声声车马萧萧,四处传来喊杀声,遍地血红,世间似乎除却黑白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