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宇平时最烦别人嚣张跋扈,张口便是一个滚字。
拦路之人大怒,还有不长眼的小卒子敢在刘家地界如此嚣张,作势便欲动手,只见黑影一闪,那人便整个飞起,撞在树上,即可晕厥过去。速度之快,范百米都未曾看清。
林中空地上,两帮人已经停止打斗,范百米一眼认出其中一方,便是那日乾楼一行人。马匹尽数倒毙,马车也已化作柴屑。
地上一片狼藉,四处零散的木屑,横七竖八的兵器,东倒西歪的树木。
四个剑婢伤重倒地,眼看已是油尽灯枯。黑色劲装男子业已重伤,手拄宝剑跪蹲地上,狠狠喘着粗气,似乎是要抓紧时间恢复些许功力。
宫装少女扶住他,正哭的梨花带雨,“董叔,您怎么样?别吓婉儿,别留下婉儿一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
声音虽急惶,但依旧如黄莺出谷一般,煞是动听。
“公主,莫急,微臣拼尽这条命,也要护得您周全。再说,这几个小小毛贼,还留不住我,放心便是,阎王还不敢收我。”黑衣男子暖声答道。
“董昌,你现在是煮熟鸭子——就剩嘴硬,自顾不暇,还大言不惭,我看你如何保护这个亡国余孽。识相些,交出她来,饶你一命,其他旧燕官员都已为我刘家鞍前马后效力,你无需和他们一般,只要不掺和此事,便许你远走高飞一生富贵。”
敌对一方走出个男子,黑衣着身,黑巾遮面,上有白色骷髅纹。
原来这宫装少女正是昔日中州燕国皇室,当初燕国内乱,皇室大多被杀,只有这宫装少女在忠心护卫拼死保护之下逃得升天,当时年幼,待长大些才联络忠臣义士试图恢复昔日燕国荣光。
但数年经营,丝毫不见起色,曾经的王公贵族,旧日官宦,或者改名换姓,或者投靠新主,再无半分情面,唯有曾经的皇族死命追随者尚能支援一二。
但江山国土早已落入刘家手中,其它自占数城的草头王,也奉刘家为主。
既然大业得手,自是不愿平白交出,刘氏一族之中,一直有人担心此事,便决定赶尽杀绝,而负责追杀的便是刘家二子刘坤林。
数次生死搏杀,都是忠实追随之人掩护抵挡,慢慢的,只余六人,而此刻,就剩董昌和少女两个。
“姓刘的,你也欺人太甚,想当年我大燕与你刘氏一族并无深仇大恨,反而处处交好,何至于此!”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你董昌一个人哪怕是一家在我眼皮底下吃喝享乐也不在乎。可惜啊,天庭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这燕国早已作鸟兽散,你还要死死追随所谓的公主复国。而这千里沃土此刻早有主人,你当真是榆木脑子?”
“笑话,好不要脸,那过去都是燕国土地,何曾是你刘家掌中物。”
“呸,强者为尊,你燕国不照样从别处抢夺。如今还有脸说我不要脸。”
眼见两人言语不和,气氛再紧。
蓦地,黑衣男子先行发难,毕竟寡不敌众,急需冒险一试。
见他身形暴起,双臂张开,腾空若一只凶雕。
空地上方响起阵阵雷鸣,刹那间黑云遮天,狂风骤起,片刻,便有数道紫雷劈下,轰隆作响,光耀云霄,响彻天地。
刘坤林脸色一变,不料他强弩之末还有如此劲力,赶忙倾力戒备,汇集全身功力,撑起一道气盾,随后暴退数丈,逃离这紫雷神诀结界。
幸亏对手紫雷神诀修为尚浅,功力不济,不然这大燕皇室秘传之术可不是他所裹中数人一击中即化作飞灰。他靠无上秘法逃出结界,但仍旧被紫雷扫到,一块皮肉冒出青烟,发出焦臭。
眼见一击得手,趁千载难逢时机,黑衣男子将宫装少女抛到范百米方向。
刘坤林大怒,不管两人何许来头,手中飞出一物袭向少女,一道绿光闪过,击在少女身上,见她一声惨呼。
一切不过瞬息之间,张天宇还未放下酒葫芦,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一切。
范百米下意识接住少女,幕离掉落在地,显露出一副天香国色容颜,只是嘴角溢血,气息奄奄,生死难料。
但丝毫难以遮挡她那股高贵典雅的气质,此刻,范百米心头掠过一丝念头,若是这般让她死了,岂不可惜了这绝世容颜和高雅气质。
刘坤林见他接到公主,并未马上发难。而是眯缝双眼盘算起来,此子方才一字不漏听完对话,如此局面还敢接住他的目标,多半是实力非凡,否则也不敢冒激怒刘家之险,是该先盘盘道。
“敢问少年郎哪里人,为何插手我刘家事物。”
其实他所虑过多,范百米丝毫没有顾及来龙去脉,只是为一个绝世美颜惋惜中。
见他不说话,刘坤林更加坚定自己判断,认为两人大有来头。但胜利就在眼前,绝不能再次错过。
当下忍下心头怒火继续说,“少年郎想必不清楚此间内情,此人是我生死仇家,将她交与我,随我去刘家饮上一杯茶如何。”
言外之意仍旧强调自己是刘家主人,希望二人知难而退。
但是,范百米何许人,张天宇何许人,他们会在乎刘家劳什子人?
莫忘记,范百米生生把刘剑沉变成了太监,更让以泼辣闻名的刘剑心奈何不得。并且他刘坤林比之刘坤毓要差上许多,何来勇气在他二人手下要人。
“二爷,咱们上去一刀砍了他们便是。”
“就是,二爷,不知道哪来的臭叫花子和野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