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始英王于殿外求见”
萧纪闻得刘全禀报滞了片刻,手下一顿,画乱了梨木书案上正批阅着的奏章。
始英王,小皇叔?他怎会过来?
说起这个小皇叔,萧纪可是听过十天十夜都讲不完的奇闻逸事。
始英王萧英是先帝萧蘅最小的皇弟,也是一母同胞的弟弟。他是萧蘅最不看重却是最喜欢的兄弟,为何这样说呢?萧蘅这个皇弟,不喜文不喜武,只喜玩乐只好女色。
荒淫腐化、穷奢极欲、醉生梦死。
便是他的生活。
人家十岁时便将这皇城内外的青楼妓院逛了个遍,成了那里的常客贵客。京都各大赌坊,没有一家是不知皇七子萧英的名号的。除却这些,提笼架鸟斗蛐蛐儿更是无师自通,颇为一段传说。
如此这般,萧蘅自是最不看重他了,又因着一母同胞,萧蘅也就护着些,京都封了王,可保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如何荒废便由得他了,只要不过分,便也不节制。
那又为何说最喜欢呢?萧蘅是个集权一把手,独治专断,疑心又重,兄弟皇子只要对他的皇位敢有丝毫觊觎之心,谋反之意,不是贬为庶民,发派流放边远之地,便是借机攘除,不留一丝情面。
萧英虽荒奢腐化,一事无成,好在于他的皇位无有威胁。再说萧英对这位皇兄很是敬重,衷心唯令,心属一主。寻得了宝物,第一时间定是献给萧蘅;听得有人密谋造反,一准儿进宫禀告萧蘅;闻得有人背地里说萧蘅的坏话,不管昼夜就去殿门外候着,等候通传……
一时搞得众情惶惶,人人自危。那些人怕的不是萧蘅,而是这位小皇爷,生怕招了这位小皇爷,去告了皇帝了。谁人也不敢得罪这位爷……
可,自从萧蘅驾崩后萧纪当了皇帝,这位小皇爷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皇城也没了他的名号。据人所报,萧英只是待在府苑之中,饮酒作乐,长乐青阁。
青阁是萧英专为美人建的苑阁,汉有胶东王金屋藏娇,今有始英王青阁纳美。
可这今日,他怎的来了?萧纪百思不得解。罢了,请进来不就知道了。
“请进来”
萧纪置下朱笔,合上刚刚弄脏的奏章,掩进还未朱批过的一叠折子里。
萧纪将将起身,萧英已经大笑着进来了,三年不见,却是颇为熟络,“皇上皇侄,小皇叔来看你了”。
萧英只做了行礼的动作,萧纪便拦下了,“小皇叔免礼”。
进来之人,三十偏上,八字淡眉,三角桃花眼,鼻如刀锋,薄唇面宽,一身锦绸华服,尽显富贵。
“侄儿见过小皇叔”萧纪欠身,执了半礼。且不说萧英为人如何,风闻怎样,他都是小辈,理应恭敬着。
萧英夸张地攒着眉宇,“皇上这可是折煞本王了,萧英可受不起您这大礼啊!”
萧纪浅浅收了礼,没再将这话题继续下去,而是直接问萧英此行的目的,“小皇叔这次来是?”
萧英一拍脑袋道,“倒是差点忘了这正事”,“皇叔这趟来呢”萧英故作神秘地道,吊着萧纪的胃口,可萧纪却并无半点好奇惊喜的表情,萧英稍稍有些受挫,不满地拢拢眉,继续说下去了,“皇叔是来向皇上进献宝物的”。
萧纪听到萧英如是说,不禁嘴角一抽,这位小皇叔莫不是把朕当成父皇了么?想故伎重演么?进献宝物,亏他想的出来,难道不知朕并不吃这套么?且看他能献出什么宝物来。
“哦”萧纪哼了一句,故作好奇道,“皇叔又是寻到什么宝物了?”
萧英很满意萧纪的回应,嘿嘿一笑道,“保准皇上满意”,说话间朝殿外喊道,“拿进来”。
萧纪顺着萧英的眸子望出去,只见一个身着黑绸褂子的家丁捧着一个雕刻精美的桃木红盒入了殿,立于萧英旁侧。
萧英让开身,伸出手道,“皇上请瞧”。
萧纪心下疑惑,能是何物?让小皇叔这般胸有成竹,就能让他坦然收下这份“宝物“?萧纪缓步移过去,萧英就将那盒子打开了。
“华仪剑”萧纪瞧见盒内之物,惊讶失声道。
萧英将那盖子合上,抬抬下巴。那位家丁便将盒子递给了刘全,独自退出去了。
“这宝物皇上可还喜欢?”萧英笑眯眯地道,眼角闪过一丝狡黠的得逞之色,转瞬即逝,不易察觉。
“这真的是华仪剑?小皇叔是从何处得的此物?”
华仪剑,当真是江湖名剑。
前朝剑士韩华,行剑风,脱鞘骨,洒脱俊逸,风姿绰约,以华仪剑闯了半生江湖,而后因人引荐入朝为将,本以为可凭一身所学忠心报国,了却君王事,赢得身后名。却不料遭他人所陷害。帝王信了谗言,下令撤了韩华的职,入了牢狱。那之后,便没了韩华的讯息,不见他的踪影。有人说韩华被秘密处死了,有人说韩华逃出生天,远遁江湖,隐姓埋名去了……
没有人真正知道韩华是不是真的死了?如若没死又去了何方?……
韩华失了踪影,华仪剑也随之失踪了。多少年来,无论江湖中人,朝堂之人,还是凡堂之人都在追寻着这华仪剑的踪影,未曾听到过有人寻得此剑。小皇叔又是怎般得到此剑的?
萧纪痴好剑术,瞻仰韩华的为人,遐慕韩华的剑风,更是对这华仪剑感极了兴趣。
“本王也是偶然得之,想着皇上喜欢便进献了来”萧英回道,言辞规避,想是不愿说清来路。
“那侄